
中國和習近平,不僅是美國的敵人,而且是「首要敵人」。
一百年來美國的「首要敵人」們,如今安在?美國學者奧倫(Ido Oren)在《美國和美國的敵人》一書中陳述了百年來美國與它的「首要敵人」的鬥爭,從威廉德國、納粹德國、軍國主義的日本一直到蘇聯,每個時代美國都有一個「首要敵人」。而今,美國依然繁榮而強大,美國的「首要敵人」卻一個接一個灰飛煙滅,有的淪為二流國家,有的被美國馴化為盟友。
冷戰之後沒有走向歷史終結而是身陷文明衝突
冷戰之後,歷史並未如福山所說的那樣「走向終結」,反倒像其老師杭亭頓所說的那樣深陷於「文明衝突」(更準確地說是「文明」與「野蠻」的衝突)。當川普政府剿滅曾攻城略地而成燎原之勢的「伊斯蘭國」之後,美國轉過頭來面對新的「首要敵人」——冷戰時代西方人噩夢中的蘇聯,換成了「新冷戰」中更陰險狡詐的中國,正如川普及其鷹派幕僚所說,「集權、高效、強大的集體主義精神,而且巨無霸」的中國,不是美國的「戰略夥伴」,而是美國最大的威脅。
二○一八年九月二十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接受福斯新聞採訪,被問到莫斯科和北京哪個是對美國經濟利益和戰略利益更大的威脅,他毫不遲疑地回答說:「俄羅斯是侵略性的,試圖干預我們的選舉,但長期來說,如果論及誰會威脅到美國人的收入、誰會威脅到美國的經濟增長,中國肯定是美國的最大威脅。」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資料照/美國國務院)
美國最大的安全挑戰來自中國
此前,在中情局局長任上的蓬佩奧在一次罕見的公開訪談中,嚴肅地指出,長期來看,對美國最大的安全挑戰來自中國,而非俄羅斯。針對「誰是中情局眼中的首要敵人?」這個問題,蓬佩奧直言不諱地指出,中國、俄羅斯和伊朗都對美國造成重大問題,但中國是更大的威脅,「因為其良好的經濟和不斷加強的軍事實力」。他語氣嚴厲地說:「中長期看,中國有能力成為美國最大的對手。中國不斷加強的軍事實力旨在全球範圍內抵抗美國。」他還評論了中國大舉收購美國科技企業的現象,認為這些不是正常的商業行為,而是中國對外擴張陰謀的一部分:「如果你仔細觀察,他們要嘛試圖竊取我們的東西,要嘛確保他們可以打敗我們,通常是兩者兼有之。」
顯然,美國軍方和情報系統已認定:中國取代了俄羅斯成為美國的首要敵人。這一觀點也為川普所接受。
普亭已缺乏對抗能力 中國在亞太擴張才更加危險
二戰之後,美蘇陷入長達半個世紀的冷戰,蘇聯被美國視為最大的敵人。蘇聯解體之後,葉爾欽時代的俄羅斯國力大減,對美國採取低調、合作政策,美俄之間有過一段短暫的蜜月期。普亭上台以來,利用國際能源價格上漲、國內經濟形勢看好的契機,對美國和西方世界越發強硬,在敘利亞、伊朗、烏克蘭等問題上直接與西方對抗。西方又出現美俄進入「新冷戰」的論調。實際上,俄羅斯的國力已今非昔比,因國際能源價格猛烈下跌且受西方經濟制裁,俄國經濟難掩頽勢,普亭政府缺乏實力在全球範圍內與美國對抗。
相對於俄國在歐洲邊緣地帶的搗亂,中國在亞太地區的擴張更加危險。若干美國和西方的重要政治人物都看到這一事實。二○一九年四月二日,美國駐北約大使哈奇森(Kay Bailey Hutchison)說,「北約正在對中國的所作所為進行評估。我們正在做風險評估,特別是努力對中國做評估」。評估的結果可能預示著北約這個成立於一九四九年的軍事集團重心東移,離開在歐洲對付蘇聯的初衷——中國在地理上遠離歐洲、遠離大西洋,但中國的威脅讓北約大幅調整其戰略目標,甚至「北大西洋」這個前綴顯得名不副實。或許,美國還要打造一個「亞洲版的北約」制衡中國。
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圖:NATO臉書)
未來挑戰:根據中國崛起做出調整
二○一九年四月三日,美國副總統彭斯在紀念北約建立七十週年活動中發表講話說,「北約在今後幾十年裡面對的最艱巨的挑戰也許就是如何根據中國的崛起做出調整,如何應對中國5G網路技術挑戰,應對中國一帶一路提供的橫財,是歐洲盟國每天必須對付的問題」。彭斯指出,中國日益擴大的影響必然要求美國付出大量的精力和資源來應付,而「我們的歐洲盟國必須做出更多努力、調動更多的資源來保持北大西洋聯盟的威懾力量」。
與此同時,北約祕書長史托騰伯格接受德國《明鏡週刊》專訪時指出,中國的軍備能力近年來大幅增強,北約將嚴肅看待此事。中國持續在全世界部署軍隊,且中國擁有新的導彈和武器技術,還不受《中程核武條約》限制。被問及中國崛起對北約的影響,史托騰伯格表示,中國近兩年在地中海、波羅的海舉行軍演,與北約會員國的接觸越來越頻繁,尤其二○一七年、二○一八年和俄國海軍的聯合軍演最受外界關注。對此,北約不能作壁上觀,北約的轉型勢在必行。
(本文摘自 余杰《用常識治國—右派商人川普的當國智慧》一書, 八旗文化出版。篇名與內文標題為央廣編輯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