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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夫人蜜雪兒遊長城 為何害慘大陸異議人士?中國玩「維穩」楣角好多

  • 時間:2020-10-23 12:02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新聞編輯
總統夫人蜜雪兒遊長城 為何害慘大陸異議人士?中國玩「維穩」楣角好多
別看歐巴馬夫人蜜雪兒一家暢遊中國長城(3/23 '14)快樂得很,其實卻間接把像是本文作者龔與劍這種異議人士害慘了。資料圖片:取材自白宮網站

近日閱讀美籍華裔作家余杰的大作《我是右派,我是獨派》,其中有一段讓人哭笑不得的故事:余杰被中共國保「維穩」,每年總有那麼幾個敏感時間點,會「享受」國保貼身監控的「公費旅遊」。其中在離開中國前最後一次「被旅遊」,是在2011年的聖誕節前夕,余杰夫妻倆人「被旅遊」去海南三亞。當時是三亞的旅遊旺季,機票酒店難求,負責監管他們的國保張科長「豪爽」地說:「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無論多貴都可以。」最終,余杰夫妻訂了全價的機票,和唯一一間一晚三千元人民幣的三亞東方文華酒店。

異議人士「被旅遊」 爽到公安花錢無上限

無獨有偶。現在依然在中國處於失蹤狀態的中國維權律高智晟律師,在他撰寫的《2017,起來中國》一書中,也有被中共國保強制「被旅遊」的詳細內容。幾年的時間,高智晟律師和監控他的國保們走遍了全國大大小小的旅遊勝地,「飽覽」了祖國的「大好河山」。其中,中共國保在旅遊中要求他假扮中共政法委高官向地方政府「打秋風」的奇聞怪事,更是讓人瞠目結舌。這一切,自然是維穩經費在「埋單」。


中國異議流亡作家余杰。

除了這些書上記敘的故事之外,在我的親身經歷中,我打工的一位老闆喜歡打羽毛球,和益陽市公安局一位同樣喜歡打羽毛球的周姓副局長成為了球友,並且聯手成立了一家民間羽毛球俱樂部。周副局長分管維穩工作,益陽市維穩辦公室為其在益陽桃花賓館(前市政府招待所)公費長年包租了一間套房。周副在桃花賓館的吃喝玩樂全部報銷。因此,羽毛球俱樂部在周副的桃花賓館內無數次開會、聚餐,「喝的是五糧液,抽的是中華」,這一切,依然是「維穩經費」在「埋單」。

江朱體制後期 「維穩」出現

中國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維穩」一詞並且衍生出龐大的「維穩經費」?應該是在江澤民執政的後期。當時「鐵血宰相」朱鎔基推行國企改制,一夜之間,數以億計的工人被「股份制」,買斷年資,年輕的下崗,年老的拿不到退休金,全國不少城市相繼出現了拿不到退休金的「銀髮一族」上街,堵橋、堵路、堵政府的示威遊行。再加上江澤民將法輪功構陷為「邪教」,搞了一個至今仍然存在的專門鎮壓法輪功的「610辦公室」,種種問題積弊,社會上民怨沸騰,中共開始宣揚「穩定壓倒一切」,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維穩辦公室」順勢而生。到了「九龍治水」的胡溫時期,中國「蓋世太保」的總頭目周永康更是將「維穩」做大做強且創新,「維穩經費」年年「水漲船高」,「維穩」也在無形之中成為了在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之下,一個拉動經濟增長的「產業項目」。


中國前總理朱鎔基。

我在勞教期滿釋放後,開始的幾年,中共還沒有發明出「維穩」,除了每年有一次或二次當地「居民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上門走過場式的「家訪」,我無法繼續求學,不許參軍,不能去「國字號」工作之外,「反革命」的身分確實沒有給我帶來更多的困擾。等到「穩定壓倒一切」頻頻在央視《新聞聯播》出現時,司法所的人員開始上門了,派出所的公安開始上門了,公安局的國保開始上門了......終於有一天,在2005年台灣的連戰開展所謂「破冰之旅」的「胡連會」之後,一位蔡姓的分管國內政治保衛(國保)的派出所副所長代表黨和政府嚴肅地找我談話,正式告之我屬於「歷史或現行反黨分子、退伍軍人、法輪功」的「三種人」之一,必須接受公安機關的「關心」和「挽救」。

2005年,國共關係「破冰」了,我被正式「維穩」了。一開始,是像現在台灣移民署對待收容替代者每十五天報到一次,每個月我必須去派出所報到一次,匯報當月的生活情況及思想動態。後來,等到手機普及之後,變成了隨時隨地都必須接電話隨時匯報隨傳隨到。在專制的「黨國」體制之下,科技的發展不是帶給社會進步,而是成為監控全民的工具,這就是普及手機之後因為「維穩」而給我帶來的一個感悟。


1990年代的法輪功。廣州晨煉。圖:由 ClearWisdom.net - http://photo.minghui.org/photo/Eindex.htm, CC BY-SA 3.0

暴政之下,必有反抗。一些反抗中共獨裁專制的特殊紀念日,便成為了「被維穩」之後的我最不好過的日子。「六四」是必然的。每到這一天的前一週,一定會有三五個國保和派出所的公安或上門「談心」,或去餐館好酒好菜好菸好茶「餐敘」,在吃吃喝喝中,要求我要低調,不能再上街張貼「反動標語」給黨和政府添麻煩。到了「六四」這一天,我是必須早上八點去派出所報到且過夜的,公安客氣一點偶爾會安排我去值班休息室,但是經常是「發配」到派出所臨時關押嫌犯的又黑又臭的「留置室」(俗稱小黑屋)度過我的「六四」紀念日。

歐巴馬夫人遊長城 異議人士全被關起來維穩了

除了「六四」這種反抗中共的紀念日,連中共自己的紀念日,比如中共國慶的十月一日,中國全國人大、政協的每年兩會期間,還有重要的國際會議在中國召開期間,也會成為公安對我「維穩」的時間點。其中最讓我吃足苦頭的一次,居然是當年美國在位總統歐巴馬的夫人,攜著她的母親和子女一大家子人來華遊山玩水。當這位當時的美國第一夫人在北京和中國第一夫人開心合影、快樂比讚,遊故宮、登長城、吃烤鴨、練書法,玩得不亦樂乎之時,我正被「超級維穩」關在當地派出所的「小黑屋」之中度日如年。這一次,我被關起來「維穩」整整五天,這也使我從此之後,對於美國的前總統歐巴馬夫妻無法再有好感的原因之一。

隨著「被旅遊」成為「維穩」的一種手段,我居然「厚顏無恥」地向國保公安提出希望「被旅遊」的要求了。我的想法很現實,「被旅遊」總比被關在「小黑屋」要好一點。無錢無勢無權的我,如果可以「被旅遊」看一看祖國的「江山如畫」,體驗一下「一時多少豪傑」的感覺,也許是一種「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的自我麻醉吧。

然而,公安毫不猶豫拒絕了我「被旅遊」的要求。國保公安一臉正氣地告訴我:益陽是個不發達的地方,財政窮,不能浪費公幣去「遊山玩水」。我到現在還記得公安說完「政府的每一分錢都要花在更好地為人民服務」之後,我和他忍不住相視而笑的場景。忍俊不禁的笑,是身體對大白天說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的自然反應。


709大抓捕、美中新冷戰、反送中...接踵而來,想必維穩經費比以前又更多了。

維穩是「大生意」 派出所一年可拿逾百萬台幣

直至有一位輔警被辭退之後來和我把酒發牢騷的聊天中,我才知道,在當地公安國保的眼中,我既是需要被維穩的「反革命」分子,也是一顆「搖錢樹」。因為管轄區域內有我這麼一個「維穩」分子,派出所一年多了至少二、三十萬人民幣的「維穩經費」,其中包括招聘一名輔警(臨時工)的開支,以及無數次國保公安們杜撰出來的請我餐聚、登門「送溫暖」送給我的日常「生活物資」的「童話故事」。因為這種「維穩經費」特別容易報銷,上至五星級酒店的餐飲,下至柴米油鹽醬醋茶,發票上只需注明「維穩」即可。

逃離中國之後,回想起「被維穩」的經歷,我時常感慨有三。其一,我在離開中國前,沒有「709」律師大抓捕,沒有香港「反送中」,沒有「武漢肺炎」,沒有美中「新冷戰」......現在,中國式維穩的敏感日子一定又增加了不少吧。其二,沒有了我這個被維穩的「搖錢樹」,那筆每年二、三十萬的「維穩經費」,派出所還可以領到嗎?他們會不會製造出一個黨和政府的敵人出來繼續「維穩」創收呢?其三,如果中共將這筆比國防預算還要高的「維穩經費」用於改善比如老百姓看病難、看病貴等民生問題上,中國的社會,是不是怨氣會少一點,和諧會多一點呢?

作者》龔與劍  參與1989年湖南益陽六四民運,後遭勞改2年。2012年組讀書會遭關切後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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