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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茲別克動亂震撼中亞 一場在沈默中爆發的修憲衝突

  • 時間:2022-07-08 10:45
  • 新聞引據:採訪、Foreign Policy
  • 撰稿編輯:吳寧康
烏茲別克動亂震撼中亞 一場在沈默中爆發的修憲衝突
烏茲別克的卡拉卡爾帕克自治共和國發生罕見的公開抗議。(圖擷自推特)

地處中亞的烏茲別克最近因為一場修憲爭議,爆發近20年來最嚴重的暴動,也是總統米爾濟約耶夫(Shavkat Mirziyoyev)上台至今所面臨的最大挑戰,境內的自治共和國卡拉卡爾帕克(Republic of Karakalpakstan)更因為民眾罕見的走上街頭示威,而進入為期1個月的緊急狀態。

烏茲別克爆發罕見示威

前蘇聯共和國烏茲別克自1991年獨立以來,政府打壓異議、操控新聞自由,但因為最近公佈憲法修正草案,計劃取消位於西北部的卡拉卡爾帕克自治共和國、透過公投脫離烏茲別克的憲法權利,因而引發當地民眾怒火,在專制的烏茲別克爆發罕見的抗爭,流血暴動震驚國際社會。

總統米爾濟約耶夫政府計劃修憲的消息傳出後,卡拉卡爾帕克自治共和國首府努庫斯市(Nukus)和其他城市開始出現抗議活動,並在當局從首都塔什干(Tashkent)調來士兵後,這場抗爭從和平轉為暴力,示威民眾和執法軍警相互攻擊,演變為流血暴亂。

憲法修正草案引爆衝突

米爾濟約耶夫在事發後先是承諾將取消削弱卡拉卡爾帕克自治共和國地位的憲法修正提案,接著就對分離主義分子、以及被當局認定的肇事者嚴厲示警,並以確保公民安全為由,對卡拉卡爾帕克下達1個月的緊急狀態。

這場的抗爭焦點─卡拉卡爾帕克自治共和國,是少數民族卡拉卡爾帕克族(karakalpak))的家園,這裡靠近鹹海(Aral Sea),是人煙罕至的沙漠地區,雖然領土佔了烏茲別克的三分之一,但在全國約3,500萬人口中卻只有200人萬左右,是個人煙罕至的沙漠地區,而且語言更接近鄰國哈薩克而非烏茲別克。

在米爾濟約耶夫政府提出的修憲草案中,尋求取消他們透過公投脫離烏茲別克的權利,因而引發嚴重暴動。根據美國外交政策雜誌(Foreign Policy)報導,這是自從2005年的安集延(Andijan)大屠殺以來,烏茲別克最大的政治暴動。當年警方試圖鎮壓反政府抗議活動,根據官方估計造成187人死亡。

總統藉修憲之名延長任期

十多年來,安集延事件讓烏茲別克籠罩在沉重的陰影下,已故前強人總統卡立莫夫(Islam Karimov)選擇將國家孤立,切斷和世界的大多數聯繫,並指控美國和歐洲在中亞煽動所謂的「顏色革命」,也就是喬治亞2003年的玫瑰革命、烏克蘭2004年的橙色革命、2005年3月的吉爾吉斯鬱金香革命、以及烏茲別克同年5月的綠色革命。

米爾濟約耶夫在2021年10月的總統大選連任後,幾乎立即提議起草這部新憲法,這是他的第二個、同時也是最後一個任期。儘管他聲稱此舉是為了保護公民自由,但顯然地,他的主要目的是要延長總統任期。根據現行憲法,烏茲別克總統只能擔任2個5年任期,但新憲法將允許米爾濟約耶夫再多出兩個任期,而且擬議的修憲還把總統任期從5年延長至7年。

這和他的前任─卡立莫夫玩的是同一套把戲,這位1991年掌權的強人總統,在2011年透過憲法改革重新設定任期,一路掌權到2016年才因為中風突然病逝,交棒給米爾濟約耶夫。如今,這位卡立莫夫的接班人看來也想走老路子。

改革開放不能走回頭路

米爾濟約耶夫以改革者自居,任內開啟一系列的經濟和社會改革,並走出孤立開放邊界,甚至開放媒體並鼓勵人民批評政府。但自從COVID-19疫情開始以來,烏茲別克政府已撤回部份才剛萌芽的改革,媒體也聲稱來自政府的騷擾與審查與日俱增。

不過,雖然計劃修憲延長任期,但米爾濟約耶夫的改革帶來經濟成長,並為一度自給自足的經濟帶來新外資,因此他在烏茲別克仍然受到歡迎,社會似乎也準備接受修憲就是要為他延期任期舖路。

然而,相較於塔什干的快速成長,卡拉卡爾帕克自治共和國卻是烏茲別克最貧困的地區之一,這個擁有自己語言和文化傳統的少數民族,對於脫離烏茲別克的憲法保障權利將被剝奪感到憤怒,終於演變成血腥衝突。

政治動盪後續受關注

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巴舍萊(Michelle Bachelet)和美國政府都已呼籲,針對這場大規模示威衝突,迅速展開透明且獨立的調查。據烏茲別克當局表示,這場衝突已造成18人喪生。至於俄羅斯總統蒲亭(Vladimir Putin)、以及鄰國哈薩克外交部則對米爾濟約耶夫為穩定卡拉卡爾帕克情勢所做的努力表示支持,這場衝突的後續如何發展、以及米爾濟約耶夫的任期延長計畫是否有變,都受到國際社會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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