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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一座高架橋側翻，中國政府表示「找不到施工單位」，遭到當時的網路大V李承鵬發文調侃：「施工單位是豆腐廠」。一個叫周小平的人寫出八千字長文，狠批李承鵬「反對改革開放」，論據是，因為鄧小平說「要想富先修路」，橋和路一體，諷刺橋等於諷刺修路，等於反對改革開放。當時我就在想：這個頗得文革大批判文風真傳的周氏是哪來的文棍啊？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是2023年新晉全國政協委員。
周小平和凌友詩與五毛相差無幾
3月4日下午三時和5日上午九時，中國全國政協和全國人大第十四屆全國代表大會相繼開幕，近五千位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粉墨登場。有台灣記者朋友問我對中國兩會的看法，我回答：我已經不關注將所謂「全過程民主」當成「主旋律電影」劇本拍的中國兩會好多年了。在我的認知中，這幾千位衣冠楚楚的「周小平」和「淩友詩」們，與在中共監獄中爭當網路通訊員，渴望立功減刑的囚犯差不多，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名曰「五毛」。
「五毛」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網路用語之一，意指受雇於中國黨政權力部門，專門在網路上發帖為中國共產黨和政府「洗地」的匿名網友。他們每發一條操弄輿論的網路留言或評論，可以得到人民幣五毛的報酬，所以被稱之為「五毛」。這個名字在2006年首次出現，起源於有「吹哨者」把中共安徽省委宣傳部的內部資料上傳到網路上，這份資料詳細介紹了網路評論員的薪資：「湖南長沙市對外宣傳辦公室雇有網路評論員,基本月薪600元,除此之外,每在網路上發文一條加計0.5元（即五毛）薪資」。自此以後，在網路上發表支持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言論的寫手就被稱作「五毛」，帶有「為了一個銅板就能出賣靈魂」的鄙視意味。中國公民社會對「五毛」的嘲諷在2010年4月達到高潮，當時任職中共雲南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的伍皓在北京的中國人民大學演講時，有抗議者突然衝上講臺，拿出一疊五毛人民幣新鈔朝伍皓丟去。這位抗議者抗議中共輿論控制與言論操弄的行為藝術表演，在中國網路上受到網友們大聲喝采，被視為英雄。
透過中國的兩會，使我很容易想到五毛，又通過五毛，想起了韓寒在2008年參與湖南衛視由伊能靜主持的「伊鳴驚人」，並且在結束之後寫下《五毛現形記》的故事。
自稱「台灣女孩」的中國人大代表凌友詩，遭諷「媽的年紀跑到中國要飯」。(翻攝YT影片)
五毛現形記
韓寒參與的湖南衛視「伊鳴驚人」是一個定位為「文化書評」類的節目。最後的環節，主持人要求現場的觀眾用舉牌的方式對韓寒寫的書做一個評價，如果觀眾舉的「毀」字多，來賓的書就不能上該節目的「排行榜」，反之，如果觀眾舉的「譽」字多，來賓的書就可以上榜。隨著現場50人舉起了牌子，男主持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不假思索地宣稱有29個人舉了「毀」字。
按照常理，要在50塊牌子裡數出29塊不同的牌子，是需要一點時間的。韓寒當場提出一個要求，請舉「譽」的觀眾站到自己身邊來，請攝像機拍一下臺上剩下的舉「毀」的觀眾。結果臺上剩下一些大爺大媽。
韓寒問：你們看過我的書麼？
因為這個情況導演沒有交代過，所以「大爺大媽」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面面相覷。
韓寒苦笑著說：你們都沒看過我的書，毀什麼呢？
後來，有參與節目的工作人員私下告訴韓寒，這些群眾演員是節目組花錢又管盒飯請來的，只要舉「毀」字牌，節目結束後就可以領到二十塊錢。韓寒這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五毛嗎!
經歷過這件事之後，韓寒在2008年12月23日寫了一篇文章《五毛現形記》，文中有這麼一段話，今天讀來，依然是發聾振聵：「中國有太多造假的事情，我這是小事，還不關民生社稷，但我最無奈的就是政府在出臺某項明顯是於民不利的條例的時候，在互聯網上假惺惺弄一個投票，無論你如何投票，最後結果都是絕大部分老百姓表示支持。假民意是假貨中最有危害性質的一種。」
五毛誤國：假民意是最具危害性的假貨
湖南衛視「伊鳴驚人」節目組花錢管飯請來舉牌五毛，被韓寒發現之後，頂多使這個節目無法順利錄下去，只是誤事而已。而此時此刻，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從政協委員搖身一變為全國人大代表，現年61歲自稱「台灣女孩」，出生於高雄代表香港的淩友詩，3月5日在人大會議上發言，表示台灣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的「一國兩制台灣方案」應該修改為「一國一制」，由中共中央委派台灣省長與省委書記，並將台灣軍隊編入解放軍的種種言論，則是「五毛」不僅「誤事」，而且「誤國」的絕佳警示了。
其實，全世界都知道，在「一國兩制」之下，香港市民已經被港警肆無忌憚地鎮壓；在「一國一制」之下，新疆維族人已經被中共送入了「集中營」。所以，「台灣女孩」淩友詩鼓吹的「一國一制」論，用台灣「民主自由」的陽光照一照，便會赫然發現在「一國一制」或「一國兩制」的字裡行間隱藏的「大會堂下埋白骨、天安門前濺血淚」的悲慘景象。毫無疑問，當中國的「兩會」充斥著周小平、淩友詩式的「五毛」，這個「朽木為官、禽獸食祿」的中國，一定沒有希望。也難怪有網友大聲疾呼：「媽的年紀跑到中國自稱台灣女孩要飯，睿智的中國人就別浪費錢養這種神經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