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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千萬苦悶青年失業 埋下社會不安隱憂

  • 時間:2023-05-26 16:00
  • 新聞引據:採訪、CNN,Fortune.com,BBC
  • 撰稿編輯:吳寧康
中國千萬苦悶青年失業 埋下社會不安隱憂
示意圖。(AFP)

中國青年失業率逼近20%,幾乎每5人就有1人失業,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鼓勵年輕人下鄉去「自找苦吃」,而廣東省政府更提議要把30萬失業青年送到農村幹活。前途茫茫又無路可退,讓這波龐大的青年失業潮,可能成為對中國社會穩定的威脅。

青年失業問題大

中國的青年失業率居高不下,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公佈今年第一季經濟數據,中國16至24歲城市居民的失業率,從2月的18.1%大幅升至3月的19.6%,接近去年7月創下的19.9%歷史新高,幾乎每5人就有1人失業。隨著今年將有創紀錄的1,160萬大學生畢業投入原已競爭激烈的求職市場,預期中國青年的失業率恐將進一步攀升。

美國「財富」雜誌網站(Fortune.com)報導,麥格理集團(Macquarie Group)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胡偉俊(Larry Hu)表示,由於畢業生常在農曆春節後再次求職,一般來說3月份青年失業率會上升。然而,信心疲軟正持續壓制就業市場。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首席亞太經濟學家賈西亞-艾雷洛(Alicia García-Herrero)認為,製造業放緩和資訊科技(IT)部門疲軟,可能是導致青年持續失業的兩股力量。

「孔乙己」上身

過去3年來,中國嚴峻的COVID-19(2019年冠狀病毒疾病)防疫政策,重創消費者支出和小型企業。對網路、房地產和教育公司的嚴管,也傷害民營部門。中國這一輩的年青人是數十年來教育程度最高的一代,大學和職業學校的畢業生人數更創下史上新高。但是隨著經濟顯著放緩,他們正面臨著期望與機會之間越來越不匹配的難題,並且對學位能帶來的回報不抱希望。

對生活的壓力與失望興起了中國青年「躺平」的概念,就是與其努力工作卻不保證有回報,不如只做最低限度的工作隨波逐流。隨著失業率飆高、工作難找,中國網路近來興起「孔乙己」現象,年青族群自比為作家魯迅筆下、這個窮酸潦倒又放不下讀書人身段的角色,藉著自嘲來表達對現狀不滿,正如孔乙己這位受過高等教育,即使生活貧困,又因為太驕傲不願從事體力勞動的讀書人。

失業VS藍領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華府智庫「保衛民主基金會」(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專家辛格頓(Craig Singleton)說,中國學生因為3年來的防疫封鎖已經疲憊不堪,並對中國的國家資本主義模式感到憂心,他們開始意識到,辛苦獲得的學位可能既無法提高社會地位,也帶不來有保障的福利。他們陷入艱難的選擇:冒著失業風險從事白領工作,或是脫掉學士袍從事他們希望透過教育避免的藍領工作。

專家認為,伴隨著青年失業率飆升至歷史水平,中國正走向社會不穩定。「財富」網站引述私募股權投資公司─開源資本投資總監席佛斯(Brock Silvers)說,無法支撐的青年失業率可能成為社會不穩定的威脅,但北京正處於一系列迫在眉睫的經濟困境,這使得解決青年就業危機的迫切性可能受到擱置,對飽受失業挫敗的年青人來說,會感覺到他們與中國的經濟繁榮越來越疏離。

下鄉「自討苦吃」

特別是習近平在給大學生的信中,鼓勵新時代的中國青年走進鄉土、要青年人「自找苦吃」;而廣東省政府則建議把30萬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送到農村幹活。這令人驚訝地聯想起,中共前領導人毛澤東在1950年代發起的「下鄉運動」。當時數以千萬計的城市知青被下放農村,許多人失去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被歷史學家稱為「中國的迷失世代」。

專家認為,雖然把城市青年分散到農村,可能有助於縮小中國一、二線城市與較貧困地區的收入差距,但習近平喊出農村政策的真正目的,可能是要解決恐將引發社會動盪的青年普遍失業問題。香港辛里希基金會(Hinrich Foundation)專家卡普里(Alex Capri)認為,如果2022年底抗議清零防疫政策的「白紙」運動有揭示了什麼,那就是中國城市大量憤怒、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可能會給中共帶來重大問題。

轉移青年憤怒

CNN報導,英國牛津大學(Oxford University)中國中心專家馬格納斯(George Magnus)直言,所有政府都應該擔心心懷不滿的年輕人,除了因為這是對社會流動(social mobility)的背離,也因為失業或沒有希望的年輕人會激起動盪。「這在中國尤其敏感,因為這也會降低對習近平思想和社會穩定的遵守」。

當年的知青被共產主義迷惑、抱持著為國家犧牲奉獻的夢想下鄉,結果他們成為中國「迷失的世代」。如今習近平鼓勵年青人下鄉「振興經濟」,和昔日的毛澤東政策相互呼應,但馬格納斯表示,他懷疑今天的年輕人是否會「逆來順受」的接受這項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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