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知名雕塑家黃土水(1895-1930),生前最重要的作品,包含「甘露水」、「水牛群像」等傑作,在他的日本母校——東京藝術大學(昔為東京美術學校)正式展出。9月5日當天,校方特別替這位百年前的校友作品,舉辦別開生面的開幕儀式。包括文化部長李遠(小野)、國立臺灣美術館館長陳貺怡、東京藝術大學校長日比野克彥等嘉賓都出席。現任日本文部科學大臣盛山正仁的夫人也親臨現場給予支持。
「甘露水」回母校 以國寶身分海外展出
文化部部長李遠上任的首訪外國,就獻給了日本。對此他先用日文發音開玩笑表示,不是因為他的筆名「小野」(Ono),而是因為想帶黃土水的雕塑過來。他自言「好像帶著黃土水回老家了」。
李遠也稱,台灣政府從2018年起推出「重建藝術史」計畫,投下巨資與時間,修復過去被遺忘的雕塑品,想「找回台灣的樣貌」。當年「甘露水」在重見天日後,也成為政府重點修復作品,更在2023年被指定為國寶。這次赴日展出,也是象徵著黃土水的雕塑成就回日本「衣錦還鄉」。
重見天日的「甘露水」是政府重點修復作品,更在2023年被指定為國寶。目前正在東京藝術大學大學美術館展出。(鄭仲嵐 攝)
東京藝術大學校長日比野克彥在致詞時稱,自己也是畢業於東京藝術大學,能夠以校長身分迎接「100年前的大前輩作品」,讓他覺得別具意義。日比野稱「希望來場者跟學生,能感受100年前的前輩,是在怎麼樣的環境下學習,希望大家也包括我在內,都能好好學習」。
「黃土水與他的時代」展覽將從9月6日起至10月20日,在上野的東京藝術大學大學美術館展出。現場除了黃土水作品外,也展出其生前恩師高村光雲、以及1920年同一時代的各項藝術作品,讓來場者可以感受到當年的藝術氛圍。
黃土水的經典之作「水牛群像」也在本次展出之列。(鄭仲嵐 攝)
35歲早逝的台灣雕塑天才
黃土水出生於1895年,當時日本剛統治台灣不久,他在就讀公學校後,便前往當年的總督府國語師範學校學習,因為藝術才華突出,於1915年被遴選到東京美術學校留學,成為台灣首位留學該校的學生。
原先學習木雕的黃土水,受到恩師高村光雲影響下,後來轉學西洋雕塑,風格受到大師羅丹影響甚深。黃土水從1919年起開始創作作品「甘露水」,1921年3月黃土水從木雕科畢業後、因創作需求與照顧家人時常往返台日間,一度在現在的豐島區西巢鴨附近開設工作室,但工作室卻曾因關東大地震嚴重損毀。
黃土水在1930年因病過世,作品「甘露水」在二戰後因為政治等因素幾經遭到搬遷,最後在2021年奇蹟似地被找到。
文化部長李遠直言「甘露水作品在100年前關東大地震(1923年)沒有震壞,過去因為歷史在台灣消失50年,如今又再度出現,這是一項傳說」。他跟在場約80位觀眾生動描述,甘露水在台灣展出時,很多人圍著雕像不斷打量。雕像眼睛好像沒有完全睜開、很多人都覺得是不是「想睡覺」。
然而李遠野補充,雕像的腳底下有蚌殼、海底生物,好似浮上地面,其實態度充滿自信跟仁慈。他將甘露水比擬為台灣,稱台灣也是5000年前從海底浮上來的小島,「我們在歷史上跟不同文明,包括日本、西洋、中華文明交錯。在不同文明撞擊之下,它也想知道自己是什麼」,替這座雕像做出新的詮釋。
李遠最後祝願台日攜手打造共同文化,博得全場掌聲。黃土水與其經典作品的百年歸鄉,不僅是對這位前輩藝術家的致敬,更是台日新世代文化交流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