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方濟各出訪亞太四國,沿途演講暗藏不少耐人尋味「彩蛋」,包括他為亞太祈求和平時,呼籲「向擴張軍備與過度開發說不」,似有勸諫中國之意,他並讚揚東帝汶人民在爭取獨立的劇烈過程中從未喪失希望。
教宗方濟各(Pope Francis)9月2日到13日出訪印尼、巴布亞紐幾內亞、東帝汶、新加坡等4國,許多媒體認為,中國是牽動亞太區域政局最大變數,教宗此行雖未訪問中國,但頗有「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意味,將藉此向中國釋出各種政治訊號。
其中一項廣受外媒關注的基調是教宗有高度訪中意願。教宗在啟程前數週即曾接受耶穌會中華省媒體專訪,重申他「非常想去」中國。
中國政府對此未直接回應,中國官媒「環球時報」(Global Times)9月3日以一篇專文給了軟釘子,文中稱讚教宗出訪亞太是深入了解東方文化的罕見機會,但也直言「教宗訪問中國的條件尚未成熟」(conditions are not mature)。
不過教宗除了遞出希望訪中的橄欖枝,細讀梵蒂岡官網摘選的教宗巡講亮點,可發現教宗並不避諱高舉人權、自由、和平等核心價值,甚至以親民作風在天主教徒非占多數的亞太國家,掀起不少「追星」效應。
教宗方濟各這種風格,更貼近先教宗若望保祿二世(Pope John Paul II)做法。若望保祿二世在冷戰時期出訪東歐多國鼓舞民心,被視為終結蘇聯共產鐵幕的重要推手。
梵蒂岡新聞網2021年曾以「若望保祿二世教宗,與在自由與信仰中蘇聯的解體」為題,報導若望保祿二世當時如何藉著與前蘇聯領袖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會晤,重啟教廷與俄羅斯間的對話,推動俄羅斯改革開放,並促成東歐各國追求自由的風氣。
報導稱,若望保祿二世雖然終身無緣前往他一直夢想造訪的俄羅斯,但訪視了許多周遭國家,「若望保祿二世所到之處,人們自然會被他的風格感動。他是一位祈禱的人,一個散發精神魅力的人。」
教宗方濟各此次亞太行散發了類似的「精神魅力」,他在各地都安排與年輕人座談,向下扎根對話種子。例如在印尼,教宗以「存異求同」為主題,回應青年遭遇的霸凌歧視問題,「如果大家都相同,那就太無趣了,差異可能導致戰爭或對話,我們可以做出選擇,戰爭總會有一方挫敗,對話卻能使眾人成長。」
教宗也展現調解國際事務的高度。在巴布亞紐幾內亞,教宗8日舉行週日彌撒後,發出強烈的和平與環保訴求。他特別強調祈求和平的對象是亞洲、大洋洲、太平洋這個偉大區域,呼籲眾人向擴張軍備(rearmament)說不,反對過度開發人類的共同家園。
教宗雖未點名「誰」在擴張軍備,但隨著中、菲南海摩擦加劇,中印邊界衝突難解,中國持續對台海文攻武嚇,亞太區域哪個國家最具有軍備擴張野心,這位「不能說出名字的對象」(He-Who-Must-Not-Be-Named)實已呼之欲出。
教宗亞太行談話另一引人注目的彩蛋,是在訪問東帝汶時,讚揚東帝汶人民在爭取獨立的劇烈過程中,從未失去希望,他感謝上帝讓東帝汶在經歷一段黑暗艱難的日子後,終於迎來「和平與自由的曙光」。
東帝汶與台灣有部分類似「被殖民史」,東帝汶從16到20世紀中葉被葡萄牙殖民,二戰期間曾遭日本占領,1975年從葡萄牙獨立,9天後被印尼入侵占領,此後爆發長達20多年「獨立戰爭」,1999年在聯合國監督下舉行公投獨立,印尼軍方不同意在當地展開屠殺,後由聯合國介入監管,在2002年正式獨立獲得國際承認。
教宗此次亞太行備受中國關注,在北京政府聞「獨」色變氛圍下,教宗主動藉著講述東帝汶歷史,碰觸敏感的鼓勵追求獨立與自由話題,亦是相當罕見且別具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