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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傳奇劇場30年 一切從離經叛道開始

  • 時間:2016-10-30 08:06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江昭倫
當代傳奇劇場30年 一切從離經叛道開始
當代傳奇劇場30年,吳興國(左起)、魏海敏、林秀偉是重要靈魂人物(江昭倫攝)
1986年12月,吳興國與林秀偉這對夫妻檔創立的當代傳奇劇場,推出創團大作「慾望城國」,用傳統京劇的唱詞念白與京劇演員身段詮釋莎士比亞的經典名著「馬克白」。這齣劇震動了台灣藝文界,傳統戲曲界批評「離經叛道」,表演藝術界卻大加激賞,認為是京劇一大突破,兩極化的反應並沒有阻擋吳興國的決心,反而更堅定勇往直前,誓言為傳統戲曲帶來新的生命,台灣當代劇場界的傳奇篇章也就此熱鬧展開。
◎戲曲創新 國際一炮而紅
今年是當代傳奇劇場創團30週年,為慶祝這大日子,劇團12月底將再度重演創團作品「慾望城國」。這齣平地一聲雷的初試啼聲大作,演員包括吳興國、魏海敏、馬寶山等人,原因是吳興國眼看京劇榮景不在,觀眾逐漸凋零,因而在一群熱愛京劇的大學生們激勵下創團,並討論出京劇結合莎士比亞的大膽創作。
當代傳奇劇場行政總監林秀偉還記得,當時為了演「慾望城國」,在沒有經費資源的情況下,他們花了3年時間準備,整排時,還特別找來林懷民、許博允、蔣勳等人先看,他們都大加讚賞,給了他們年輕人很大的信心。後來戲一推出後,不只在台灣掀起話題,也讓當代傳奇劇場站上英國皇家國家劇院演出,自此展開世界版圖。林秀偉說:『(原音)我還記得我們當時候呢,非常熱血、充滿夢想,在完全沒有資源,沒有經費底下,我們在籃球場、在公園、在天橋底下,大家不拿一毛錢,雖然現在聽起來都是天方夜譚,當年就這樣排練,把「慾望城國」排練出來,所以有些朋友就很驚訝說,明明是小攤販,怎麼就做到國際貿易去了!』
當年見證並參與當代傳奇劇場勇敢跨出這一步的魏海敏也說,他們憑著對戲曲的熱愛,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為當時候的傳統戲的演員們走出了全新的一條路。魏海敏說:『(原音)在傳統戲的演員來講,我想最難得的就是跨出未知的一步,進到一陌生的、自己並不了解的一個領域,然後去進行創作,我們傳統戲演員都是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戲曲創新 被批離經叛道
「慾望城國」是跳脫傳統京劇的顛覆之作,傳統戲曲界的不滿可想而知,不少人痛批根本是「離經叛道」,就連吳興國的師父周榮正也不以為然,師徒倆的關係漸行漸遠,許多京劇迷也不能接受大罵吳興國讓他們心目中的青衣女神魏海敏完全變了樣。魏海敏回憶,當年甚至有戲迷寫信給她,痛罵吳興國是「魔鬼」。魏海敏說:『(原音)當代傳奇的「慾望城國」是我第一個去扮演的一個性格非常乖僻、沉府很深的馬克白夫人,但是我覺得那個時候我的決定就是我繼續參加這個劇組,我並沒有被它嚇到,也並沒有被其他觀眾勸退,那時候觀眾是勸退的喔,一個李先生,他是長年寫信,都是寫毛筆字寫的,然後就罵吳興國罵了好幾年,因為他就覺得他是魔鬼,要把我脫離中國傳統美好女性的一個戲劇。』
吳興國回憶起30年前傳統戲曲界的前輩們,對他嘗試用西方劇場形式和文學演出傳統京劇的責難,點滴在心頭,他說當時他不能忍受,可是經過這麼多年,他領悟到,正是因為正反兩面的意見都很強烈,才更激勵他們不斷努力,將傳統京劇中的精緻藝術與現代劇場連結,即便到今天這樣的信念也沒有改變。吳興國說:『(原音)剛開始的時候會受不了,很氣憤,為什麼更老的前輩們,他們在輝煌的時代都在創新,而我們現在沒有觀眾了,我們在創新的時候你們還來打壓我們!可是隔了一陣子之後,再出發的時候,我其實想的很開,真的是不管是我們傳統界的老前輩,還是比較現代藝術界的老前輩,我覺得他們兩方面的激勵,才有今天的我們。』
◎為年輕戲曲演員打開新視野
若不是吳興國當年跨出一大步,銜接傳統與現代,架起東西劇場橋樑,今天的台灣京劇可能仍舊是單一樣貌。魏海敏說,過去京劇的女性角色都是三從四德類型,可從「慾望城國」後,京劇女性有了不同的面貌和個性,也是從「慾望城國」,她才開始懂得如何創作角色。
還是學生時就參與當代傳奇草創時期演出的演員朱安麗也認為,就是因為有吳興國勇往直前,才讓當時更年輕一輩的戲曲演員有勇氣拋開傳統束縛。朱安麗說:『(原音)我覺得「當代」可以做,他的跨度這麼大,我為什麼不行?吳哥那時候被講成離經叛道,為甚麼我們不行?那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那我們為什麼不行?』
30年來,當代傳奇劇場仍舊持續創新,「李爾在此」、「樓蘭女」、「等待果陀」、「仲夏夜之夢」,從莎士比亞、希臘悲劇、西方經典文學到東方新歌劇,接下來還將演出經典名著「浮士德」,今年更成立「興傳奇」,孕育下一代人才,為的就是讓他們展現更多創意自由的發展版圖,讓當代傳奇劇場的創新DNA能一代接一代,持續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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