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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終結的苦難》吳祚來自述39我為什麼沒有加入紅衛兵與共青團?

  • 時間:2022-06-08 00:12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新聞編輯
從未終結的苦難》吳祚來自述39我為什麼沒有加入紅衛兵與共青團?
1967年的紅衛兵在天安門廣場。(圖:Wikimedia Commons,《人民画报》)

童年與少年的成長經歷,會深深地影響著一個人成年後的生活情感與政治情感,甚至決定一個人的政治立場。

今年六一兒童節,習近平沒有接見少年兒童,更沒有發表重要講話,中共官媒將八年前他參加少年先鋒隊的活動報導翻出來,做成頭條報導。如果習的報導不在頭條霸版,人們都會認為,習已失勢或中共內鬥,這樣影響中共的安定團結『大好局面』;為了政治規矩,習沒有參加活動,就對他進行回憶性追述,這顯然已成為習時代的中共宣傳特色。

中共央視報導說:2014年兒童節前夕習近平回憶起自己加入少年先鋒隊時的情景:「入隊的時候心怦怦跳,很激動。」「我是1959年上學,1960年入隊,因為年齡稍小,不是第一批,當時還哭了鼻子。」正是習的這份少年時代經歷,使他發現了黨化教育從娃娃抓起的意義,當孩子們把自己的第一次心跳與紅領巾聯繫在一起,政治符號就與生命的意義維繫在一起。

我沒有參加紅小兵入隊宣誓活動

1972我小學三年級,按規定到了三年級小學生們就要加入到少先隊組織,當時叫紅小兵,對應的是中學生加入的紅衛兵。

這年春天開學的時侯,我出麻疹,全身長滿紅色的疹子,又疼又癢,記憶中沒有去看鄉村醫生,也沒有吃藥,只是按照鄉下的習慣,躺在床上避風保暖,不出門、不上學,一直到麻疹消失。

同村的一位叫六妹的女同學給我帶回了紅領巾,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它沒有興奮感,隨手放在一邊。令我興奮難以忘懷的是身上麻疹消失後,出了家門,在我被封閉的時間裡,春天已不期而至,花紅樹綠,一派生機盎然,從前不經意的春天景色,因生病後出門而倍感美好。

我沒有參加宣誓儀式,學校也沒有將紅領巾神聖化渲染,所以對加入紅小兵與佩戴紅領巾完全無感,而習近平少年時代對紅領巾的特殊情感,部分因素是他出身紅色家庭,學校又在北京這樣的政治文化中心。

我們小學校不重視紅領巾佩戴,原因可能是激烈的文革之後,鄉村小學的老師們特別是從右派恢復教職的老師們,內心反感紅色宣傳,對上面傳達下來的政治活動只是走過場,所以在我的小學時代記憶中,對黨和領袖也沒有產生崇拜之情。可見政治造神這事兒,底層社會不配合,它的影響力就非常有限。

習近平對文革領袖的情感深入心靈,他上臺後強調紅色教育,讓孩子們從小準備當共產主義接班人,既為了黨的事業,又希望自已的形象能像毛澤東一樣,根植到孩子們幼小心靈中,讓新一代兒童少年從小形成黨化的政治人格。

我差一點加入了紅衛兵、共青團

應該是初中二年級上半年(1976年),班主任召集了十來個同學在一起,說,準備發展你們加入到紅衛兵。現在回想起來,可能的政治原因是中共高層反鄧小平的「右傾翻案風」,為了加強教育系統的革命屬性,就將文革時用的紅衛兵組織重新恢復,但奇怪的是,班主任只是進行了一兩次動員,並沒有具體的學習材料與組織方式,他甚至在我們面前表示過猶疑:好長時間沒有紅衛兵活動了,怎麼組織怎麼加入呢?可見,並不是學校或他個人心血來潮,而是上級通知要求恢復紅衛兵組織。紅衛兵在文革時主要是鬥本校老師,老師們不可能主動要恢復這樣的造反派組織。

中央高層此時很快就陷入內鬥,無暇顧及紅衛兵組織在全國建立,所以我加入紅衛兵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這使我政治經歷中少了不光彩的一頁。

1977年夏天恢復高考,第二年初中生升高中不再用政治推薦的方式,而是改為全省統一考試,我成為我們全大隊十個初中同學中唯一考入高中的學生,如果用政治推薦方式,我肯定沒有上高中的機會。

高中二年級,我是文科班長,團支書主動讓我寫入團(共產主義青年團)申請書,說入團了有利於上大學,並給了一份申請書樣本參照。

我參考樣文草草地寫了幾百個字,交給了團支書,過不久,團支書遺憾地告訴我,寫的太不認真了,我沒有被通過加入團組織,建議我認真地重新寫一份,爭取下次開團會時通過。

當時我主要精力是學習應對高考,就沒當回事,也不再寫入團申請書,直到高考結束時,團支書對我說,我們批准了你入團,從七月二日開始。我一臉茫然,我沒寫申請書啊,他說,反正我們讓你入團了,對你高考有好處。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也只能一笑而過,當然我既沒有參加入團宣誓,也沒有拿到團員證。

更奇怪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多年之後,一位大學同學發給我一份大學時的入學名冊,每個人名的後面都有政治身份備註:團員、黨員或軍人之類的,大概有百分之十幾的同學沒有入團,我位列其一。

原來我並沒有成為共產主義青年團成員,這是當年的團支書開了我一個玩笑,還是他忘了將許諾給我的團員身份寫入檔案?也許團員檔案必須要有申請書,而我沒有重寫一份,所以也就沒有了中共團員的政治身份。好在八十年代初是胡耀邦、趙紫陽當政,政治相對開明,大學校園裡政治活動弱化,所以是不是團員,對個人學習生活並無影響。

作者》吳祚來  專欄作家,獨立學者,八九六四最後一批撤離廣場,原中國藝術研究院雜誌社社長,因零八憲章第一批簽名被免職,現居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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