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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五一勞動節，世界各地都會有遊行示威，為打工仔爭取權益。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香港巳三年沒有舉辦五一遊行，如今社會邁向復常，但曾被稱為「示威之都」的香港已不復見。中國國務院港澳辦主任夏寶寶早前訪港公開表示「遊行不是表達訴求唯一方式」後，兩大親中工會、工聯會及港九勞工社團聯會隨即表態今年五一不遊行；兩名前職工盟骨幹成員以個人名義申辦的五一遊行更被封殺，在警方施壓下被迫撤回遊行申請。「美麗」新香港下，沒有遊行的勞動節會是新常態嗎？
港區國安法實施前，每年五一，不論左中右的勞工團體都會舉辦遊行，年復一年，甚至被批評是行禮如儀，誰會想到，自2019年後，五一遊行在香港已成為絕響﹖職工盟曾是香港最大的勞工組織之一，2021年10月脅於國安法被迫解散，前秘書長李卓人現身在牢中，其妻鄧燕娥早前亦被國安拘捕。職工盟自1990年成立以來，除了疫情兩年未有舉辦遊行外，每年5月1日這個重要日子都會舉辦大型示威，由銅鑼灣維多利亞公園出發遊行至政府總部，每年都有數千人參與。前職工盟主席黃迺元及幹事杜振豪今年決定接棒，4月9日以個人名義向香港警方申辦五一遊行，冀傳承爭取勞工權益的精神。
警方再展威權 五一遊行被迫取消
不過，警方遲遲未向二人發出遊行不反對通知書，又要求二人交代遊行期間如何識別遊行參與者、經費來源及如何避免遊行被騎劫等，警方與黃、杜會面時更提及香港勞權監察分享《光傳媒》早前有關遊行的報導，質疑主辦單位與海外組織有連繫。外界原本預期申請被駁回，及至本月26日早上，杜振豪於社交平台指黃迺元失去蹤影，親友聯絡律師跟進，到下午杜透露黃已恢復人身自由，未有被拘捕，但形容對方情緒崩潰，顯然承受了巨大壓力，並表示黃已簽紙取消遊行申請，但限於《港區國安法》第63條，無法透露詳情。這是甚麼狀況﹖說白一點，就是警方再一次施展威權，讓任何反對聲音噤聲。保安局局長鄧炳強事後大講風涼話，指若遊行人衡量後認為沒能力確保活動有序安全，而決定取消活動，屬負責任做法。然而，黃、杜二人受「法律」限制，不能公開交代取消遊行的原因。
香港曾被稱為「示威之都」，按香港警務處的統計，2018年香港公眾遊行和集會有1.1萬宗，即平均每日超過30宗，可以說示威遊行向來是香港社會文化之一，多年來均和平進行，絕少發生衝突，被世界讚譽。國安法通過後的「美麗」新香港，連和平示威亦容不下，中國國務院港澳辦公室主任夏寶龍在4月15日訪港出席「全民國家安全教育日」開幕典禮時表示，遊行不是表達利益訴求唯一方法，環保民生等訴求易被騎劫。中國全國港澳研究會副會長譚耀宗之後表示，相信夏寶龍是從歷史吸取經驗，意即遊行可免則免。
今天的香港，遊行集會自由已淪空談，猶記得即使在2003年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簡稱SARS）爆發時，工會仍可照常在五一舉辦遊行，當日近千名市民戴上寫有「團結」兩字的口罩，為自己發聲，筆者清楚記得當時有句口號是「剝削如病毒、工會如口罩」。如今，病毒逐步消退，但剝削繼續，甚至變本加厲，連最基本的遊行示威權利也被剝削。兩次疫情，兩種對待，回頭再看這個口號，格外覺得諷剌。
跟緊夏寶龍口徑 親中工會「接旨」不辦遊行
但最令人憤怒莫過於建制工會的變臉，親中工會港九勞工社團聯會原申請4月29日勞動節前發起遊行，但在夏寶龍發言後兩日即撤回遊行，主席林振昇緊跟夏寶龍口徑，指擔心遊行被騎劫。另一左派工會工聯會在疫情前每年的五一勞動節，總會不甘後人在早上發起遊行，規模不比職工盟少，在那個仍享有遊行集會自由的年代，算是百花齊放。但今年五一，工聯會會長吳秋北僅表示當日有表達倡議、記者會等活動，絕口不提遊行。識時務者為俊傑，難怪工聯會常被譏諷站在工人對立面。
五一勞動節源自1886年5月1日發生在美國芝加哥的一場工人集會，為爭取八小時工作，數以十萬計工人參與罷工。5月4日晚上，各個工會在乾草市場舉行和平集會，集會尾聲大批警員包圍會場命令群眾散去。雙方爭持不下之際，有不明民眾向警察投擲炸彈，觸發警員向示威者開槍，最後多人中搶死亡，逾百人受傷，事後共有八名工運人士被捕，最後四人被判死刑，一人在獄中自盡，三人被判終身監禁。為紀念乾草市場事件，各國馬克思主義者召集的社會主義者代表大會在1889年7月14日，同意將5月1日定為國際無產階級的共同節日。由歐洲社會主義政黨組成的第二國際，其後將5月1日訂立國際勞動節，每年五一都堅決要求在法律上規定八小時工作制。
未來遊行勢設限 示威自由淪空談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137年後的今天，香港依然沒有八小時工作制，曾經擁有的遊行集會自由也沒有了。乾草市場事件其中一名死囚臨死前在絞刑台大喊：「總有一天，我們死亡的沉默，會遠比今天你們所要壓制的言論更為宏亮有力。」另一名死囚也説：「人民的聲音，是永遠壓不住的。」我們可以想像，可見的將來，香港警方會繼續出招限制遊行示威，除早前要求參加者遊行人士掛上名牌，極盡侮辱之能事外，甚至索性拒批遊行，或透過施壓迫使主辦單位自行取消遊行，最可悲是一些口口聲聲為港人謀福祉的政客及工會人士，為討好中央，助紂為虐。世界其他各地今年五一仍會有遊行，台灣亦不例外，筆者希望大家可以踴躍參加，為弱勢、為被噤聲的同路人發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