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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時代走入歷史 明仁遺緒反省戰爭傳遞和平

  • 時間:2019-04-30 15:30
  • 新聞引據:採訪、路透社、南華早報;Weekly Times;朝日新聞;東洋経済オンライン
  • 撰稿編輯:張子清
平成時代走入歷史 明仁遺緒反省戰爭傳遞和平
高齡85歲的日皇明仁於4月30日「生前退位」。(AP/達志影像)

高齡85歲的日皇明仁於4月30日「生前退位」,皇太子德仁於5月1日即位,改元「令和」。明仁在1989年1月8日登基後,開啟的「平成」時代正式走入歷史,回顧在平成時代30年又4個月的時間,儘管日本國內政治、經濟與社會並不平靜,但人民生活平穩踏實,特別是明仁對撫平戰爭傷痛,呼籲日本人民勿忘戰爭教訓所傳遞的和平訊息,值得後世緬懷。

政經社會不平靜 國力衰退GDP退居老三

日皇明仁4月30日在舉行「退位儀式」後,被尊為「今上天皇」,他在位的「平成」時代於焉告終,回顧平成30年時間中,日本政經與社會上發生不少重大事件:

一、政治上:平成時代在政治方面的發展,最重要的就是「55體制」的瓦解,所謂「55體制」指的是日本自1955年出現的一種政治型態,亦即長期維持由自民黨為執政黨、社會黨為最大在野黨的穩定兩黨政治狀態。一般認為這個體制到了1993年,自民黨第一次下野時正式結束。

在「55體制」瓦解後,日本政壇陷入一段混亂期,直到現任日本首相安倍晉三(Abe Shinzo)在2006年首度上台執政。在這段混亂期間有17位首相上任,大多是短命內閣,其中最短的僅有3個月,最長的也就是小泉純一郎,在位5年多。至於安倍晉三在四度擔任首相到2019年8月後,他的在職天數將超越前首相佐藤榮作,成為戰後在位時間最長的首相。

二、經濟上:明仁登基的1989年剛好遇上全球經濟崩盤的開始,當時過度膨漲的日本經濟陷入泡沫化,掉入所謂「失落的20年」,甚至有評論家認為是「失落的30年」。

平成元年,當年股市封關飆漲近4萬點,創歷史新高,地價飆漲,社會風氣糜爛,股市大亨一擲千金,被後世稱為「泡沫經濟」。當時的經濟就像一顆膨漲至快要爆裂的巨大泡沫,過了1991年泡沫爆裂,日本經濟陷入長期停滯,政府財政赤字惡化,並陷入通貨緊縮。直到平成結束的這段時間,日本社會已出現結構性變化,少子化與高齡化的情況愈見嚴重,導致人口減少,國家競爭力逐漸衰落。

2011年,日本國內生產毛額(GDP)被中國超越,由第二大經濟體掉落至第三,人民信心受重挫,無怪乎安倍晉三2015年打出振興經濟的「三支箭」口號,獲得人民的大力支持,也使他得以持續執政至今。

三、天災與公安事件:1995年阪神大地震、2011年311東日本大震災,讓日本人至今餘悸猶存。東日本大震災更是一舉搖垮日本核電安全的神話。此外,1995年,以麻原彰晃為首的奧姆真理教,犯下東京地鐵沙林毒氣事件,造成13人喪生,逾6,300人輕重傷,是平成時期最嚴重的社會案件。麻原彰晃及9名教徒共10名被判死刑定讞,並已於2018年7月間全數伏法。

2008年6 月8日發生了「秋葉原殺人事件」,25歲的凶手加藤智大因為在BBS討論區網站遭到霸凌而仇視社會,結果開車隨機在秋葉原衝撞路人並下車以匕首殺人,造成7死10傷。

這些重大公安事件除了喚起日本政府的重視外,也令人關切日本因經濟長期衰退,社會邊緣人遭受歧視而引發的治安問題。

四、國際脈動:平成時代開啟後的2年,1991年蘇聯解體,東西冷戰結束,全球化主義興起,國際社會陷入動盪。2001年美國遭遇911恐攻事件,隨後發動全球反恐行動,出兵伊拉克和阿富汗,中東地區陷入長期動亂;北非則出現阿拉伯之春,蔓延至中東國家,包括敘利亞掀起內戰,至今仍未停歇,敘利亞難民遠走他鄉避難,導致歐洲出現大批難民潮,並促使右翼民粹主義興起。此外,在平成時代吿終的此時,英國脫歐(Brexit)仍未完結,仍在持續發展中。

五、科學研究與機器人研發:平成時代的日本科學界表現不俗。有16位日本科學家獲得諾貝爾獎,超越昭和時代的5人,凸顯出日本對科技研發的長期投資成果,特別是在基礎科學研究方面;至於日本在工業機器人與仿真機器人的發展更是受到全球矚目,素有「機器人王國」美譽,這是平成時代令人感到驕傲的一面。

走過風雨 日人「平成」勤懇度日

雖然平成時代30個年頭走過許多風雨,但是一般日本人對這個時代的勤懇度日仍有所感念。

日經中文網特約撰稿人中島惠(Nakajima Kei)認為,儘管對日本人來説,平成是非常嚴峻的時代,但猶如「平成」這個古樸年號所帶來的「內平外成」理念一樣,它讓人感受到平穩的一面。

許多日本人認為,在泡沫經濟崩盤後,人民反而腳踏實地的生活,努力將日本建設成為一個有高度魅力的社會,每年吸引全球上千萬觀光客到訪,因此平成時代的災厄未必要以負面看待。

和平使者日本良心 明仁遺緒世人緬懷

此外,明仁在位30年間,留給世人最重要的遺緒,是他傳遞的和平訊息。明仁念茲在茲,就是以他父親裕仁之名,發動對東亞各國造成生靈塗炭的侵略戰爭,讓他對二戰時的受害國及日本國民始終有一份歉意。

明仁為了避免讓日本人民忘記戰爭的悲劇,經常藉著出訪東亞國家,例如菲律賓和越南等國,以及二戰時國內的慘烈戰場─沖繩的機會,表達他對二戰亡者的哀悼以及對和平的期許。

澳洲「每週時報」(The Weekly Times)評價明仁的和平努力,認為他留給後世的最大資產,就是他對日本於二次大戰的反省,窮極一生中的大半時間,希望撫平日本對東亞各國發動戰爭所留下的傷痕。每週時報並認為,即使明仁退位,他對於記取戰爭苦痛所傳遞出的和平訊息,將永為後世緬懷。

譚普大學日本分校(Temple University Japan)亞洲研究主任金斯頓(Jeffrey Kingston)在英文「南華早報」(South China Morning Post)撰文讚譽明仁是「亞洲和解的使者與日本的良心」,指明仁與安倍晉三及日本右翼歷史修正主義者,對二戰的解讀與對戰爭受害者的態度,南轅北轍。

金斯頓認為,明仁對二戰的國內外受害者所表達的同情,使他獲得無庸置疑的道德權威。

5月1日起,日本走入「令和時代」,新日皇徳仁能否繼承父親明仁的和平遺緒,值得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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