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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終結的苦難》吳祚來自述42傳統村莊裡有沒有民主?

  • 時間:2022-07-10 14:56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新聞編輯
從未終結的苦難》吳祚來自述42傳統村莊裡有沒有民主?
中國農村(示意圖 /微博)

我們總是會聽到一些論斷:中國傳統封建專制社會,人民奴性十足,寄託青天大老爺,中華傳統裡沒有自由民主基因,以此推論出中國大陸百年來無法實施民主憲政的人民素質根源。

事實並非如此,回望傳統社會裡的村莊,會發現村莊傳統裡不僅有基於民意的共和,還有相當高度的自由自治,朝廷裡奴才奴性十足,而村莊裡即便是佃農或長工,都有一份應有的獨立與自尊。

村莊社會宣導的道德人倫、禮義廉恥,是現代社會的民主政治良好的基礎,遺憾的是,這些傳統精神被中共破壞,加上黨治深入到村莊基層,才使得今天的中國社會問題複雜起來,突破人倫底線的事端層出不窮。

對比東亞已實現政治轉型的日本、韓國、臺灣,中國面臨的問題不僅是在政治改革,修復村莊的民間親善生態,也是任重而道遠。

村莊秩序基於民主自治

古代農村的『民主』,是基於『我的土地我做主』,但這一神聖的土地主權被剝奪,政治主權當然也不會得到。

農村社會中的民主不僅體現在私有產權擁有,並受到保護,還體現在公共事務通過眾議來決定,充分照顧到每一個家庭的權益。

例如公山、公堂廳、公共水塘、公糧分攤、公分的計算,都需要通過公議的方式來達成共識、形成規則或制度。中共搞人民公社大食堂失敗之後,退而用生產隊為單位集體生產勞動,集體交公糧,古代的徭役在六七十年代也依然存在,就是按生產隊派出勞動力,去挖大型水庫或半個月時間去維護長江大堤。

各家如何出工出力,都得村民們商議,然後就有了相關方案,中共上級單位是不可能對每個生產隊出臺細則的,政府需要的無非是交公糧、服徭役。村莊裡有『大事必議』制度,與古代朝廷幾乎一樣,小事按習俗辦,或由生產隊長決定,重大的事情則通過公議協商處理。這種『民主』自治,不需要通過選票來票決,古代雅典城邦民主是因為城邦是工商業社會,而村莊則是基於熟人社會,有禮制秩序,公共決策與習俗都盡可能照顧大多數人,村莊因此是一種小共和的狀態。

傳統的村莊因此是一種『封建共和狀態』,中共醜化傳統社會,是為了宣傳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與顛覆、革命的合法性。共產制度將所有農民土地收歸集體,民主的基礎就不存在了,村民們得到的『平等』,則成為共同貧困的平等。由於政治組織、黨員遍佈村莊,它比秦制更為恐怖,秦王朝沒有發明一種叫黨組織的東西用來震懾人民。

古代社會觀念中,天下屬於朝廷,但秦漢以降的農村田地實質上是農民的私有財產,村莊與村民的自給自足與自主,是私有財產權決定的,這是農業文明的常態,至於戰爭與自然災難造成的農民破產失地與地方權貴巧取豪奪,那是非常態。

正是非常態導致的災難被中共的唯物史觀誇大,並對村莊富有的農民地主進行有罪推論,中共剝奪地主富農土地,進而將所有農民土地收歸集體化,農民失去土地私有產權,同時也就失去了經濟主權或自治權。

村莊自治、共和有悠久的傳統

以禁山林砍伐為例,可以看到村民自治的細節:

禁山林砍伐並不是永遠禁砍伐,村莊公共需要,是可以適量砍伐,每年一天或三天『開禁』,由村民們自由上山,去採集落葉枯木,但不得傷害樹木,人們既收穫了柴火,也使積累在山林的枯草樹葉得以清除,消除樹林火災隱患。

有趣的是,禁山林隨意砍伐既有著古老的傳統,又是朝廷、知識精英與民間社會的共識,《管子·八觀》裡說「山林雖近,草木雖美,宮室必有度,禁發必有時」;《孟子·梁惠王》篇要求「斧斤以時入山林」;睡虎地秦簡秦律《田律》:春二月,毋敢伐材木山林及雍(壅)。民國元年(1912),農林部規定:「凡國內山林,除已屬民有者由民間自營並責成地方官監督保護外,其餘均定為國有,由部直接管理,仍仰各該管地方就近保護,嚴禁私伐。」

上述這些針對保護山林的規則,一是古人強調時間性,砍伐採集樹木柴火,有時限不可濫伐;二是現代政府重視區分公共與私有林地,重視保持私有財產的自主權。

中共將農村山林收歸集體後,農民名義上有集體主權,但很容易被村支書或上級剝奪,五十年代末的三年人為饑荒時,一些保守傳統的村莊,沒有人禁止村民去採集野果或挖一些可食的樹根,但另有一些地區的人們回憶錄裡,這些行為被舉報,甯要村民餓死,也不允許去動公共林地草根野果,誰會想到失去公共林地,會使村民們失去最後的生存防線。

中共完全破壞了村莊與城市社區的村民自治與共和生態,底層社會裡的村幹部與街道辦獲得了公權力,就敢於突破人倫底線,製造次生人道災難。 這兩年中共應對疫情,將專政執法權下放到村莊與街道,他們就有權封社區、封街道,甚至封居民家門,引發了大量的次生災難,當代公權力替民做主,不是主持公道公義,而是做萬民主宰,為了貫徹權力意志,不惜一切代價。

作者》吳祚來  專欄作家,獨立學者,八九六四最後一批撤離廣場,原中國藝術研究院雜誌社社長,因零八憲章第一批簽名被免職,現居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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