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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哥」來了?巴黎奧運引發AI監控爭議

  • 時間:2023-04-12 14:00
  • 新聞引據:採訪、法新社、美聯社、FRANCE 24
  • 撰稿編輯:吳寧康
「老大哥」來了?巴黎奧運引發AI監控爭議
AI技術 (示意圖/翻攝自Pexels.com)

法國下議院國民議會(National Assembly)3月28日通過法案,將法國政府在2024巴黎奧運(Paris Games)和帕運(Paralympics)期間,暫時採用人工智慧(AI)監視系統的措施合法化。批評人士警告,此舉恐將開啟歐洲前所未見的監控先例,並向那些試圖藉此監控人民的國家發出危險訊號。

AI輔助監控

2024巴黎奧運將在明年7月26日到8月11日舉行,為了管理龐大的群眾聚集並找出潛在危險,法國政府計劃在奧運和緊接在後的帕運期間,試驗一套結合攝像機與人工智慧軟體的系統,將包括把無人機攝影機在內的監控畫面,經由演算法處理,以便即時偵測可能構成危險的行為,像是不尋常的人群移動或棄置的袋子,經由系統向警方或安全人員示警,再由他們決定如何因應。

繼法國參議院今年1月以245票對28票的壓倒性多數,通過草案之後,國民議會也在3月28日以400票對93票放行。在經過兩院議員的修改與調整正式通過後,法國將成為歐盟第一個將AI監控合法化的國家。數十名歐洲議員已聯名警告,認為法國正以巴黎奧運為藉口,開啟歐洲從未見過的監視先例。

爭議的第七條

在法國政府這項範圍廣泛的奧運安全法案中,最具爭議性的就是第七條(Article Seven)。根據這項法案,法國政府可在「試驗的基礎上」,在2024年底前使用人工智慧監控技術,來保護特別容易成為恐怖攻擊目標的大型體育、娛樂與文化活動安全,包括2024巴黎奧運和帕運。

法國新聞台FRANCE 24引述數位法律師陶艾提(Arnaud Touati)說,演算法影片監控是一種新技術形式,以電腦軟體即時分析監控鏡頭拍攝到的影像。這種軟體中使用的演算法,主要是基於機器學習(Machine Learning)技術,將可隨著時間推移,持續改進並適應新的狀況。

這項技術的支持者聲稱,透過AI輔助監控將可提高對潛在危險的事先預防,避免類似南韓梨泰院踩踏事件等意外重演。而且相較於傳統的監控方式,演算法實現的自動化監視,將可限制人為失誤的發生。法國內政部長達馬南(Gerald Darmanin)說,這不是要在人群中辨認出某人,而是要辨認形勢。法國體育部長歐迪亞-卡斯特拉(Amelie Oudea-Castera)則稱此舉為「必要的一步」。

開啟監控先例

然而,批評人士認為,儘管法案中規定攝像機不會採用人臉辨識,但還是能仔細檢查身體特徵,包括走路的姿態與手勢。他們也擔心AI技術的潛在歧視性,認為看似絕對公正的演算法,實際上可能包括歧視性的偏見,而且移民與有色人種恐將被針對性對待。

非政府組織(NGO)人權專家魯克斯(Katia Roux)表示,這項技術可能引發許多恐懼。根據國際法,制定法律必須遵守必要性和相稱性的嚴格原則。但在這種情況下,立法者並未證明這一點。她認為,這項技術在目前是不合法的,通過這項法律,法國將成為歐盟影片監控領域的領頭羊,並向其他可能試圖對本國人民使用這項技術的國家,發出令人極為憂心的訊號。

數位權利監督組織認為,法國將因此成為歐盟27國第一個將AI監控合法化的國家,即使只是暫時性的,也將違反國際人權法。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的人工智慧法規顧問哈克班(Mher Hakobyan)表示,使用這項技術「有可能讓法國永久轉變為反烏托邦的監控國家,並將導致對隱私權、抗議權和集會與言論自由的全面攻擊」。

AI爭議持續

雖然這項爭議性的第七條規定,主要是針對巴黎奧運與帕運的暫時性措施,並將在2024年12月31日結束,但在這之前也將應用在範圍廣泛的其他活動,包括將在明年9月登場的世界盃橄欖球賽(Rugby World Cup)。反對人士擔心,AI監控系統將從最初的試驗性質,最終變得司空見慣,而一開始主要針對奧運的特殊限定,也將逐步走向常態。

反對者認為,這項試驗性措施可能為未來的政府監控埋下伏筆,並不是杞人憂天。畢竟,2012年的倫敦奧運(London Olympics)就導致在英國首都,廣泛使用視頻監控。至於在2018年俄羅斯世界盃以試驗性質來部署的語音辨識技術,更在後來被當局用來打壓反對派。令人想起英國作家歐威爾(George Orwell)小說「1984」中,那個從未露面卻無所不在的「老大哥」(Big Brother),時時刻刻在監控人民。

雖然法國政府這項以人工智慧輔助監控、以確保2024巴黎奧運安全的措施,在未來仍可能面臨憲法法院的挑戰,最終能否在巴黎奧運中實現仍有待觀察,但它在政府與人民之間、在AI與人腦之間、在安全與人權之間所引發的激烈交鋒,可能還會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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