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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伊斯蘭教」的世界(一):攤開問題

  • 時間:2022-09-28 18:34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新聞編輯
一個沒有「伊斯蘭教」的世界(一):攤開問題
伊斯蘭恐怖份子這個名詞曾經充斥在我們的頭條新聞中,甚至成為中共鎮壓新疆的藉口,現在卻突然消失在新聞報導中。(AFP)

請不要被這個題目嚇壞,也不要自作多情地對號入座。我只是在從遍佈世界的,絕望的弱者的無盡的痛苦呻吟中,突然意識到,那些曾經非常熟悉的,有關伊斯蘭恐怖份子,恐怖活動的報導已然從主題新聞中消失!那個十年前讀過的一本書重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當時讀這本書的時候,對它的內容並不以為然。現在,我覺得格雷厄姆·富勒很了不起,他當時就看到並設想了沒有伊斯蘭的世界。當時,書中說的一句話,「反抗可能是非法的,但它是人類對不公正的本能的反應!」(《一個沒有伊斯蘭教的世界》格雷厄姆·富勒292頁。Graham E Fuller。P292)給我點亮了一盞燈。

伊斯蘭恐怖份子突然消失在新聞報導中

伊斯蘭這個詞充斥了我們的頭條新聞,電視與電腦屏幕以及政治辯論的中心內容。我們被諸如聖戰、宗教學校、塔利班、瓦哈比、毛拉、殉教者、聖戰者、伊斯蘭激進份子和伊斯蘭教法等術語所淹沒。伊斯蘭教不光是美國反恐鬥爭的核心,也是美國長期致力於通過「全球反恐戰爭」發動的幾場海外戰爭的核心。更是中共為了趕時髦並加入那個曾經風靡全球的反恐戰爭而製造出的新疆動亂的唯一依據。那個時候,報紙,電視及電腦屏幕上如果沒有這些內容是很難想像的。而今天,這些時髦的東西已經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國家的軍隊在攻擊和殺戮另一個和她同樣信仰耶穌的國家人民。具有諷刺意義的是,交戰的雙方隊伍中均有伊斯蘭教徒。

這個世界出了什麼事呢?既然現在伊斯蘭恐怖主義可以不存在,這個世界照樣在運作,在打仗。那是不是說,以前,如果沒有伊斯蘭,這個世界也照樣會正常地運作,照常地殺人呢?沒錯,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的!

當然,這個論點似乎違反直覺,但是,歷史上各個地區的恩恩怨怨可以證明中東和西方之間,東西方之間存在根深蒂固的地緣政治緊張關係確實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甚至可以說早於所有的宗教。比如猶太人,巴勒斯坦人以及阿拉伯人。就像當年俄羅斯擴張來到中亞地區,為了更有效地統治新疆,人為地給當地的各個毫不相干的部落統統叫做維族人一樣,整個西方也把中東地區及其周圍地區的糾紛統統歸為「伊斯蘭教」。這樣,伊斯蘭教就成了恐怖與動亂的代名詞。

近代衝突是各個強權玩弄權術的結果

伊斯蘭教產生於1443年前,如果說早期世界上的衝突是因不同的信仰而導致的話,近代的衝突則是各個強權玩弄權術的結果。最早,世界上只有一個宗教,那就是5782年前出現的猶太教,2022年前,出現了基督教。在耶穌是不是上帝的兒子這個問題上,這兩個教大打出手。結果是分道揚鑣,自成一家。基督教由於羅馬人的加入而壯大起來,他們就以猶太人是殺害耶穌的罪魁禍首為由,對猶太教大開殺戒。由於大家都是「正人君子」,所以,不便撕破臉互相罵,互相打,怎麼辦呢?那就找一個替罪羊,讓那些「羊」們互相殘殺來達到這些「正人君子」們的目的。

直到上半個世紀,西方,尤其是美國,才對中東表現出認真或持續的興趣。我們往往對西方干預該地區幾個世紀甚至上千年的歷史一無所知。我們只是表面地了解中東對西方政策的批評,這些政策涉及石油、金融、政治干預、西方支持的政變、西方對親西方獨裁者的支持,以及美國在復雜的巴勒斯坦問題上對以色列的全權支持—畢竟,它的根源不是伊斯蘭教,而是西方對歐洲猶太人的迫害和屠殺。

歐洲列強們之間的爭吵也跨過了它們的邊界線,而且那些爭吵不光是演變成了兩次世界大戰。俄羅斯烏克蘭大打出手,就是這樣一些爭吵的結果。而這些戰爭的有些部分在中東地區正在進行著,冷戰的大部分時間也是如此。所有這些都表明,這個世界動蕩的原因中有許多其他因素在起作用,它們對當前動蕩的解釋至少與他們對「伊斯蘭教」的指責一樣多。

伊斯蘭教成為東西方衝突的藉口

格雷厄姆·富勒說:「這不僅僅是『指責西方』的問題,正如一些讀者可能會在這裡急於建議的那樣。我認為,更深層次的地緣政治因素已經在東方和西方之間造成了許多對抗因素,這些對抗因素早於伊斯蘭教,持續存在於伊斯蘭教並圍繞著伊斯蘭教,並且可能是佔領這些地區的任何國家的領土要求和地緣政治前景所固有的,無論其宗教如何。… 當然,如果說伊斯蘭教在東西方對抗的色彩中沒有任何作用,那將是愚蠢的。伊斯蘭教代表了一種強大而深厚的文化,對整個中東及其他地區產生了巨大影響。但就東西方關係而言,我認為它主要充當了其他更深層次的競爭和對抗的旗幟或標誌。」他說的沒錯,但也不完全對。他認為伊斯蘭在這個競爭與對抗中充當了旗幟或標誌,是對的,但,這個旗幟是被誰舉起來的呢?舉著這個標誌的又是誰呢?我們不能光看到旗幟與標語,也要注意看是誰在舉旗。

格雷厄姆 • 富勒認為能讓讀者重新思考東西方衝突的本質,尤其是美國人如何看待自己的外交政策,這是一種自省,而這種自省的過程對於超級大國來說是很難的。他們

被他們自己所構建出來的安全概念所困擾,他們認為自己是不安全的,所以就會按照他們自己的意識來建造一個所謂的安全的環境,就像布希政府的一位高級官員毫不掩飾地說:「我們創造了自己的現實。」而國際政治與叢林無異:較小和較弱的動物需要敏銳的智慧、敏感的觸角和靈活的立足點來確保自己的自我保護;強者——比如大象——需要較少關注環境條件,並且經常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事,而其他人則會避開。

世界衝突仍在繼續

事實是,問題出在西方人的眼光上,西方強權有自己的,自認為完美的安全觀念。他們認為:他們愛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在很努力地做自己的事,也就是很努力地把這個世界變得更正確,但卻有很多來自各地方的挑戰,而由於有了挑戰就必須做出反應,結果搞得這個世界雞犬不寧。更具有諷刺意義的是,美國是一個民主國家,但你卻可以到處看到美國國旗,聽到美國國歌,這些東西無處不在地表達著強烈的愛國主義情緒,但當他們在世界各地努力改變世界的時候,卻對當地人的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顯得很過敏。反對地方民族主義就成了一個教條。由於這些事情發生在美國能源的來源地,而這些地方恰好是伊斯蘭教的統治區,結果就是統統裝入「伊斯蘭」的籃子中。

在當今世界,伊斯蘭教已經成為歷史車輪的對立面。這個世界曾經與無政府主義者,納粹份子,法西斯主義者,共產主義者作戰,而今天,這個世界正在忘記她剛剛與伊斯蘭恐怖份子作過戰,那麼是不是該找下一個目標了呢?或者是又開始了一個循環呢?俄烏戰爭不正是民族主義和地緣政治博弈的結果嗎?

作者》安華托帝(Enver Tohti Bughda)  原為烏魯木齊鐵路局中心醫院腫瘤外科醫師,因為和BBC一起拍攝紀錄片、揭露中共在新疆核爆引發居民罹癌與畸形兒童問題,被迫於1999年流亡英國,此後長期為維族人權議題在國際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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