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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嘉活躍國際 「舞踏」台灣主體意識

  • 時間:2022-12-12 15:04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江昭倫
胡嘉活躍國際  「舞踏」台灣主體意識
胡嘉「黑蕨」舞作,揚威維也納舞踏藝術節。(Claude Hofer攝/胡嘉提供)

活躍於國際舞踏界的台灣藝術家胡嘉,近日受邀參加維也納舞踏藝術節,於維也納藝文空間Das Lot演出「黑蕨」與「迴」當代書藝作品展。胡嘉以台灣擁有豐富蕨類為創作靈感,融合擅長的武術、書法、繪畫與舞蹈所呈現的《黑蕨》舞踏表演,隱喻台灣在艱難的國際處境中,依舊能綻放出民主自由價值的生命力,大獲好評。

《黑蕨》揚威維也納舞踏藝術節

2022年維也納舞踏藝術節甫落幕,來自台灣的藝術家胡嘉,以一齣《黑蕨》舞作帶給國際極大震撼。人在維也納的胡嘉特別接受央廣線上視訊專訪,暢談這齣舞踏作品創作的背景。

維也納舞踏藝術節今年是首次舉辦,邀請各國藝術家表達對於生態與環境的看法,但胡嘉更想讓國際認識台灣,便聯想到,台灣是著名的蕨類王國,擁有200多種稀有蕨類,而蕨類的生長環境正好與台灣國際處境相似,因此創作《黑蕨》,向國際傳達台灣如何走過被殖民、威權戒嚴,加上中共霸權威脅下,依舊能堅韌蛻變成一個民主自由國家的可貴之處。

胡嘉:『(台語原音)蕨類在四億年前就存在地球了,台灣又是蕨類王國,因為它的成長環境是在陰濕下,比較狹隘的環境也能夠生長,就像台灣現在的國際處境,或是台灣人在台灣這個島所發生的事情 ,其實都有可拿來作為舉例所以都有可以拿來做一個舉例,我們談生態,我們透過蕨類來訴說台灣這個蕨類生長的綻放,在陰濕狹隘的環境,它的生命力很旺盛,就像胡嘉生長在台灣,我們在很困苦的國際情勢跟政治環境下,我們一樣很堅韌要傳遞民主跟自由的價值,自由的價值是我們現在很寶貴的。』


胡嘉《黑蕨》以台灣擁有豐富蕨類為創作靈感,融合擅長的武術、書法與舞蹈,隱喻台灣在艱難的國際處境中,依舊能綻放出民主自由價值的生命力。(Claude Hofer攝/胡嘉提供)

表現手法上,臉上抹白的胡嘉一出場,手拿著台灣民間廟宇文化裡,家將或濟公手上經常可見的黑羽扇,象徵蕨類;嘴巴緊咬著代表中國文化的毛筆,以融合武術與舞蹈,表現出匍匐、吶喊、紐約的姿態,持續近30分鐘,最後執筆在長卷軸上狂草書寫「舞踏」二字,呼應「舞踏」反叛、反骨精神,也凸現台灣掙脫數束縛後的獨立性,充滿隱喻與象徵意涵,卻也留給觀眾自我詮釋解讀的空間,整個演出獲得極大好評。

更特別的是,在與觀眾互動解說時,胡嘉也堅持用台語表達他創作作品的想法以及台灣舞踏發展的背景與現況,再透過翻譯傳達,以實際行動表現台灣主體意識。

以舞踏活躍國際 為台灣發聲

胡嘉在台灣藝術圈稱得上是「奇人」,因為哥哥是腦性麻痺患者,為對抗霸凌,小時候的胡嘉被爸媽要求學習武術保護哥哥,並師事台灣猴鶴雙形拳宗師陳明崙,11歲進入復興劇校,在校期間參加全國性武術競賽成績優異並保送文化大學體育系國術組,2008年創辦「滅劇場」,集武術、舞踏、書畫領域於一身,也融合三者,成為其獨樹一幟的鮮明表演風格。

很多人第一次看到胡嘉的演出,都會直覺是日本的「舞踏」,這是一種現代舞蹈形式,由日本舞蹈家土方巽和大野一雄於二次大戰後所創,打破傳統西方文化與美學觀點,全身塗白,臉上表情與肢體動作常以猙獰扭曲形式表現,表達內心最底層的欲望或苦難,以及追求肉體之上的心靈解放和自由。


胡嘉近幾年在國際的演出,都以台灣走過的歷史為創作主題,藉由舞踏形式為台灣發聲。(Claude Hofer攝/胡嘉提供)

胡嘉說,2009年他參加台北藝穗節,在台北國際藝術村演出舞劇「迴」作為創團發表作,以一種非暴力抗爭的柔性方式,連接台灣百年來所遭遇到的困境,不分族群都在幽黯的角落中哭泣!當時有觀眾看了,就說他是在「舞踏」,那是他第一次了解「舞踏」名詞的由來。胡嘉:『(原音)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舞踏,所以我稱自己說是「黯黑舞蹈」,因為我聽從我的內心,那個舞蹈它就自己冒出來,它冒出來,我就去跳舞,所以我就稱「黯黑舞蹈」。』

當年胡嘉演出《迴》作品留下的書畫作品,這次也在維也納舞踏藝術節中展出,也是盼望生活在台灣島上的人,能回歸自己生命本身,不再對內互相批評,而能共存共榮,邁向未來。

胡嘉笑說,選擇「舞踏」這樣的演出形式,遇到的挫折不少,早些年有很多人並不理解他的表演,甚至會被打壓,場地租不到,就連政府的補助也只有在2017年滅劇場舉辦首屆「台灣國際黯黑舞蹈藝術節」時,才獲得15萬台幣的補助款,很多時候的國內外演出,都是來自私人或國外贊助,反而是國際舞踏界張開雙手迎接他,他也是被土方巽家族邀請到秋田參與千秋舞踏藝術祭的第一位台灣人。胡嘉:『(原音)大家很質疑,覺得我可能是胡搞,不知道在搞什麼,看到我的相片,覺得這傢伙在找碴的。就是我的型態,我的表演方式,表演的型態,其實最早接受我的也是舞踏團體,國際舞踏團體接受我,我覺得感覺到溫暖,當台灣有些人排斥我,我是被國外接受的。』

胡嘉的武術師父陳明崙常說,「學武術是一條死路」,要抱持「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態度,對胡嘉而言,「舞踏」是反抗生命的一種藝術形式,他每一次演出都是用盡「生命燃燒殆盡」氣力,與武術精神很類似,尤其因為小時候哥哥的緣故,讓胡嘉對於弱者的處境特別能感同身受,因此當台灣面對鄰國中國霸權威嚇,他也希望有所表達,這幾年他在國際的演出,也以台灣走過的歷史為創作主題,藉由舞踏形式為台灣發聲,這條路他會持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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