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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之下的省思

  • 時間:2023-06-30 18:29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新聞編輯
恐懼之下的省思
香港警方在六四天安門事件34週年前夕,拘捕了至少4人,當中包括行為藝術家陳式森(中)等人在內。陳式森在被警員帶走時,激動高喊:「不忘六四!香港人唔好驚!」(AFP)

操縱人心,生產恐懼似乎是一種手段。 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懼」本身,並不會傷害人。而「恐懼」之所以能夠生出來,是因為曾經建立了某種因果關係,某種行為觸發某種後果,讓人產生危險的警愓。

名為「恐懼」的傢伙,可以讓人自我管理,它早發生在還沒開始行動的時候,使人比起之前更加小心謹慎,原本曾在三尺之內發生的危險,人們可能會退到十公里之外。為避免可怕的後果,想做某些「禁忌之事」,必須要躲到沒有人看到的空間秘密地進行,或尋找安全的空間;而他人的存在就有可能會被檢舉。面對恐懼,可能第一件事要面對孤獨。

香港人唔好驚!(香港人不要怕!)

2020年,在香港《國安法》實施以後,產生了另一種更廣泛影響著香港人的「恐懼」。在香港確實出現了很多打壓言論自由的拘捕事件,因此被判刑的人亦不少。根據統計,港版國安法實施3年以來,到今年4月中旬為止,已經有250人被捕,逾150人遭檢控,當中審結的71人全數遭到定罪。

然而還不止於此,「恐懼」亦蔓延至海外港人,甚至所在國家的本地人。自2019年起移居海外的港人愈來愈多,但2023年在各地參與關於反送中紀念活動的人數比過往少,在英國現場估算約有一千人出席,較去年主辦方表示的逾四千人減少許多。香港立法會前議員羅冠聰說,不少港人因顧慮日後回港的可能性所以不敢參與集會。香港政府高調拘捕異見人士,對他們定罪及判刑,向世界展示極權主義在香港肆意侵犯人權,卻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它發生。

6月3日,香港藝術家陳式森(三木)在香港東角道準備以行為藝術悼念六四,被警方帶走的時候,高叫:「香港人唔好驚!(香港人不要怕!)」他似乎沒有做到原本計劃好的藝術形式來悼念六四,卻在這場被拘捕的真實演示中,示範了面對極權時,何謂「唔好驚!」。

匿名與實名的掙扎

2010年,中國藝術家艾未未曾發起「說出你的名字」Twitter 行動,鼓勵網友說出自己的真名,「不要匿名地爭取自由」。兩天之間,共有663人在推特上說出自己真實姓名。他認為,推動網路實名是必要的一步,每個人的迴避、掩蓋和怯懦,反而造成極權的傲慢。

在香港,人們多以英文花名代替中文全名來稱呼別人,除了家人及比較熟悉的人,大家可能都不太清楚對方的中文全名。現在很多港人選擇對議題匿名發聲是基於對權勢的恐懼,但在台灣,匿名或以花名來作為稱呼並不常見。在LINE、FACEBOOK及INSTAGRAM等網絡社交平台中,人們主要亦以真實的中文全名來註冊。在這裡,人們並不是基於任何爭取自由的行動,而使用實名,只是實名制在這裡本來就是平常不過的事情,香港人在台灣使用真實名字反而變得不可逃避。

或許,香港人未來只能「唔好驚」,以真名說出真心話。

作者》甘甘 香港人,目前在台。寫在台見聞同時又會說起香港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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