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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23年中共一號文件看三農問題的制度成因

  • 時間:2023-02-28 17:39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新聞編輯
從2023年中共一號文件看三農問題的制度成因
2月13日,中共公佈了一號文件《關於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圖為河南省黃土崗村的農民準備耕種。(美聯社/達志影像)

2月13日,中共公佈了一號文件《關於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從1982年以來,中共已經陸續發佈了25份一號文件,涉及農業、農村、農民(三農)問題。這類文件背後反映了什麼制度問題?

中共這次文件重點強調糧食安全和三農問題。糧食安全可以從不同的數據來源比較分析,表明中國糧食自給率正處於進一步危機中。在過去20年中,中國糧食自給率一直下降,已從95%左右下降到目前的 65%左右,按這種趨勢推算,2025年至2030年期間, 中國食物自給率將降為57%。這次文件多次提及的三農問題,正像從2004年以來有關農業的官方文件一樣,顯示對這個問題的重視。但是,中共依賴頂層設計、文件治理是不可能解決它的制度所製造的三農問題。那麼三農問題根源是什麼?

1. 農業和農村作為工業化的工具,農民階層成為廉價工作力的來源

三農問題的表現是農業落後、農村苦和農民窮,這是中共建政以來發展模式所決定的。從1949年以來,中共將農業作為快速工業化的工具,將鄉村置於遠低於城市之下,通過土地政策和戶籍制度更多地束縛和奴役農民,排除農民享受與城市居民平等的社會福利。中共也通過和農業政策包括高比例地強征公糧(農業稅),強制農民低價出售其他農產品,限制農民自主生產,使農民處於極端貧困之中。此外,當局頻繁徵用農民勞動,只支付極低報償(折合工分),甚至完全不付報酬,差遣農民從事築壩、修路架橋、墾荒種地、興修水利、圍堵河壩、開礦下井。中共壓榨農村和農民作為發展模式,這是三農問題的緣由。

在毛澤東死後,農民仍食不果腹,一些農民開始打破中共的指令體制,自已決定生產方式。由於農民自己的努力,開始能夠吃上飽飯,同時也可以完成繳納中共強征的份額。中共權力鬥爭的贏者為籠絡民心,開始放鬆對農民生產自主性的控制。這是中共1982年至1986年出台農村政策文件的背景,以此維持農民有少量生產自主性帶來農業增長的模式,並標榜其政權的合法性。

但是,從1980年代中後期,中共繼續將農業作為貿易和工業現代化的輸血機器,同時維持徵收高比例的農業稅費,導致農民人均現金收入增幅下降。1988年,在扣除物價上漲后,農民人均純收入比上一年降低了1.6%。這導致了農民無法依靠農業養活自己,大量農村人口只能到城市尋找工作。

在隨後的十幾年中,中共各級政府通過徵收稅款,進一步盤剝農民。農民也從零星反抗到大規模反抗,這使中共的維穩系統從六四後重點防範大學以及城鎮,開始向農村擴張。Sars爆發期間孫志剛被非法羈押致死後,民間廣泛討論農民工權利和農民問題,抗議對農民的殘酷剝削。新上任的中共領導人為修補其合法性,取消了農業稅。但是,對農民和農民工的制度性剝削和歧視並沒有改變。

2.農業作為延伸的產業鏈,更有效榨取農民和農民工創造的價值

1980年代中期後,中共將農業作為延伸的產業鏈,壟斷了與農業有關的農產品加工、農業服務、儲藏、流通、運輸、建築、生產資料生產和銷售、金融保險 ,同時以「農轉非」中的土地地租增值和土地資本化牟取利潤,這些利潤全部被中共各級機構及其裙帶的資本家搜刮,而上述產業鏈的利潤往往與侵佔農民土地有關,這是農民處境和生活長期無法獲得根本改善的主要原因。農民土地維權如太石村和烏坎村被鎮壓,農民維權人士如錢雲會被神秘死亡或判刑。

中共一直將農村作為廉價工作力的主要「儲水池」,近年來零工經濟更成為有效壓榨農民工的方式。3億多農民工佔中共統治下勞動力的三分之一左右,他們以出賣體力和青春換取在城鎮停留的機會,但無法享受與城市居民相同的就業、住房、醫療 、教育、養老等方面的保障。農民工在無力出賣工作力和遭遇工傷時,被迫回到社會保障匱乏的農村。

農民收入從1978年到2017年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了15倍,但是教育和醫療費用上漲幾百倍到上千倍。現在農村人口更難以教育改變社會等級,生病也很難獲得有效救治。中共的發展模式導致造成了兩億多職業病患者,其中主要是農民工群體,85.7%的農民工職業病患者都在自己家中死去。

3.剝奪農民和農民工自組織是三農問題的根源

中共七十多年高污染高消耗的發展模式導致氣候劇變,水源緊張,高溫乾旱以及其他次生災害頻發,而中共為提高單產,大量使用化肥 ,造成了土壤退化,「房吃人的圈地運動」更造成耕地面積大幅下降,這些都影響了糧食生產增長,這也是三農問題日趨惡化的主要因素。

中共奪取政權依靠蠱惑農民,快速工業化榨取農民,所謂改革是搜刮農民創造的更多價值。中共對社會的統戰順序是工青婦,基本不將農民和農民工列入,主要原因是制度化已經使農民和農民工原子化,更有效榨取他們的勞動,這也是維持專制和特權的主要手段。

三農問題無法解決的根本制度原因是中共嚴厲鎮壓農民自組織,剝奪農民自已組織生產和選擇自己生活的可能。

作者》邵江  1966年出生。北大數學系期間,是北大「民主沙龍」主要成員,八九民運爆發後成為北高聯常委,「六四」後被捕入獄十七個月。1997年輾轉流亡海外。為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政治學博士,現居英國倫敦。2017年曾來台在中研院擔任訪問學者。是「華維藏團結會」發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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