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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中國獨立紀錄片20年興衰 中國影人在台出書

  • 時間:2024-02-21 18:55
  • 新聞引據:採訪
  • 撰稿編輯:陳國維
見證中國獨立紀錄片20年興衰 中國影人在台出書
中國紀錄片導演聞海(見圖)與藝術家曹愷,這次在新書《後獨立影像時代檢討文集》擔任編輯。(陳國維 攝)

中國獨立紀錄片發展從2014年起遭當局限制,10年來幾乎無處放映,部分影像工作者堅守理念,持續創作無法放映發行的作品。為了記錄20年來中國獨立紀錄片發展的興與衰,藝術家曹愷與導演聞海等人,向20多位中國傳媒工作者邀稿,集結成冊,在台灣出版《後獨立影像時代檢討文集》。

從黃金年代到禁映時代 林鑫被迫退休離職

中國獨立紀錄片從2003年起原有三大影展,包括北京獨立影像展、雲之南紀錄影像展,以及南京中國獨立影像展,但在2013年的影展結束後,從2014年起就變成「沒有電影的電影節」,電影人無法在中國公開放映獨立紀錄片,一群中國影像工作者完整見證了中國獨立紀錄片發展的10年黃金年代,以及至今也滿10年的禁映時代。

位在台北的社區大學全國促進會,近期舉辦「中國獨立紀錄片禁映十週年系列講座」,本週邀請獨立導演林鑫、聞海,及藝術家曹愷,展開線上和線下的交流。

林鑫說,他就是從2003年起開始投入紀錄片的拍攝,命運也就此改變,他在2010年以紀錄片《三里洞》在海外獲獎,被當局關注,後續帶來許多麻煩,2011年的片子《瓦斯》被從韓國全州國際電影節撤回,後來被逼到要提前退休,在隔年4月離開了已經待了32年的工作單位,當年他52歲。

林鑫:『(原音)你要再拍紀錄片,就有可能開除你的這個工作嘛,我們還需要謀生,需要這樣子生存,所以說我提前退休了,退了以後,和我愛人在聊的時候也就談到,我說這感謝領導吧,其實別人在逼你做選擇,你用你經濟上的損失,贖回了你8年的生命時光,這個從哪一個角度算,你都是划算的。』


即使在禁映時代,中國獨立導演林鑫仍持續投入紀錄片製作。(陳國維 攝)

林鑫潛行創作 謹記郭凈勉勵

他提到,多年來外出行動都受到監控,出個門都要報備;不過,這10年來,他完成了7部紀錄長片,至今有11部作品問世,還有更多作品等待未來有機會的時候,拿出來放映。

林鑫:『(原音)他們要求出來新的要經過審查,他們要審,所以說我新的就沒有了,我就說那放了慢慢等,以後寬鬆了再拿出來,現在就不拿出來,事實上也沒有地方可以放了,也沒有放映的空間。』

林鑫表示,社會環境不斷改變,所謂紀錄片的黃金時代,是「已經結束」或「剛剛開始」,圈內有截然不同的觀點,遠離主流話語的個人紀錄片,在當下只能是一種隱形的存在,既無法前瞻,也不抱幻想,在沉默中獨自潛行,是命運,也是希望。

他強調,影像工作是他生命的支撐,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放下攝像機,也不會忘記紀錄片導演郭凈曾給他的勉勵,他會持續創作下去。林鑫:『(原音)郭凈老師就勸我寫書,因為我也是在拍紀錄片,也沒有閒著,他就勸我寫《三里洞:上海支邊礦工的影像史》那本書,那本書50多萬字吧,他勸我寫那個書的時候,郭凈老師就給我說一句話,他說中國的紀錄片作者,都像戰士扛著炸藥包往前衝,他說假如你們不把第一手文獻留下來,那麼後面的研究全部是空的,他說,林鑫你走慢一點,你把這些東西梳理下來,你思考,你會走得更遠。』

回望與自省 促成「後獨立影像時代」文集

聞海則指出,相較最近10年的禁映時期,2003年到2013年堪稱中國獨立紀錄片發展的黃金年代,但其實當時要在中國這個環境中拍片,還是有很多困難。

聞海:『(原音)因為我正好是毛澤東時代成長起來的人,包括我的這幫朋友、這幫導演,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像我們現在認為中國獨立紀錄片有10年沒有放映了,所以我們某種程度上多多少少有點點那個懷舊、有點點鄉愁,認為我們2003年到2013年那十年是我們的所謂的黃金時代,只是說現在因為是更難,因為他又有一個10年的時間,有個間隔,所以他就變成了一個某種程度上美好的時代。』

曹愷與住在台灣的聞海,去年和王宏偉、王小魯、馮宇等中國傳媒工作者,進行了3次線上會議,原本是想回望中國獨立紀錄片的發展,同時展開自我省思,結果延伸出聯合出書的構想,希望集結20多名相關人士的經歷和體會,增加未來研究者的研究素材,因而在台灣出版了《後獨立影像時代檢討文集》。


藝術家曹愷表示,《後獨立影像時代檢討文集》是作者群的集體智慧成果。(陳國維 攝)

有限書寫 盼無限傳播

曹愷也強調,即使這本書是在擁有出版自由的台灣發行,但書中的多數作者都住在中國大陸,因此,他稱大家進入了「有限書寫」時代,未來有待後人為他們做更詳盡的表述。

曹愷:『(原音)我認為我們這本書,包括我們今天所做的很多工作,都是未來這些電影研究者、文化研究者,對他們來講都是素材,我們今天只是想留下更多的素材,給未來的他們,但是我們今天像這樣的一本書留下來的素材,它實際上並沒有充分把我們很多內容給表達在裡面,它是一份有限的素材,其實真正的很多素材,還以某種其他的形式存在於不同的載體,甚至有些還存在於我們的腦海裡面,未來它會怎麼樣的呈現出來,它可能是個未來的工作。』

聞海說,如果要等共產黨給他們出版自由、新聞自由,那是一廂情願的妄想,所以中國的影像工作者應當建立起自己的公民社會、公民空間,時代沒變沒關係,只要人有跟著變,就存在希望,過往的積累、當年的作品都能流傳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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