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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週年/參與青年經歷被捕、被精神病恐懼但不後悔

  • 時間:2023-11-27 11:30
  • 新聞引據:、美國之音、BBC中文網
  • 撰稿編輯:陳文蔚
白紙週年/參與青年經歷被捕、被精神病恐懼但不後悔
去年11月27日中國各地許多青年與民眾紛紛手拿白紙悼念烏魯木齊大火罹難者,掀起一波白紙運動。圖為北京民眾當晚齊聚守夜抗議。(路透社/達志影像)

中國年輕世代去年冬天為抗議COVID-19封控而發動的「白紙運動」至今已滿一週年,這場運動雖然只持續了數天,但卻讓中共高層開始畏懼顏色革命,而當初參與的青年,許多人都遭到秋後算帳,如今有的選擇出國念書,有的仍在體制內,但這些曾經參與其中的青年多表示不後悔走一遭,還有青年認為運動若更有組織一點會更好,甚至表示這個體制若不改變,下個災難很快就會到來,所以爭取民主和人權的鬥爭必須堅持下去。

在中國爆發COVID-19疫情而開始進行的清零政策長達三年後,2022年11月24日新疆烏魯木齊的一場公寓大火是極端封控導致的災難之一,成了引爆白紙運動導火線,包括從烏魯木齊市開始的抗爭行動,南京傳媒學院女學生高舉一張白紙悼念烏魯木齊大火死難者圖片在網路瘋傳,緊接著上海烏魯木齊中路的抗議示威行動也有許多人手持一張無字白紙,暗諷言論封鎖,引發了中國各地陸續出現群眾高舉白紙進行無言的反抗。

這一波示威浪潮很快被稱為「白紙運動」,雖然抗議只持續了數天,但被外界認為是中國自1989年「六四事件」後最大規模的公民行動,也促使中國政府放棄清零政策。事件一年後,包括《美國之音》、《BBC中文網》陸續訪問曾經參與活動的青年朋友,談過去一年的經歷和反思。

就算無進展也可在歷史上留下縮影

《美國之音》報導,白紙運動之後,中國各地警察對參與抗爭行動者實施了強力清場和秋後算帳,許多抗議者被捕入獄,其中更不乏年輕女性,如南京傳媒學院學生李康夢、26歲的北京出版社編輯曹芷馨和25歲的廣州公益活動人士楊紫荊,引起國際社會廣泛關注。

在北京的九五後女生涵蘊表示,如今回想那近三年的封控、核酸、大白就像一場惡夢。她回憶當晚在社群上看到亮馬橋一帶有抗議集會,她就毫不猶豫花五六十元人民幣計程車到了現場,發現周圍有很多警察和便衣。涵蘊說:「沒有後悔過,因為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們不去的話,北京不知道還要封多久,我們還是可能要把上海當時的經歷,比如被關在家裡邊吃高價菜,這些所有的事情都經歷一遍。」

另一名上海青年表示,他因為在烏魯木齊中路路口拍了警察和便衣抓人的視頻發到網上,當天就被拘捕送到派出所關了24小時,被釋放前跟另外幾個被抓的白紙青年交換了聯絡方式。他還透露,當天被抓捕的人很多,有的一個派出所放不下,便動用到整個徐匯區的派出所,大約七到八個點,分批分流,每個派出所關幾個人。

遭校方要求家長帶回還「被精神病」

這位上海青年現在回想認為,當時活動能夠發生,「說明人們心中因為封城的怒火已經被點燃了。雖然沒有取得很大的實質進展,但也可以在歷史上留下一個縮影吧。現在年輕人、大學生還是願意上街頭去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但他認為,若能有一個很好的組織者的話,大家分散行動,可能效果會更好。但他覺得不後悔去參加那個運動,若下次還會發生,還是會去參加和聲援。

北京亮馬河白紙運動參與者涵蘊指出,白紙運動街頭抗議雖然遭到殘酷鎮壓,但靈魂仍在。她說:「白紙運動之後,大家可能經歷了一個逐步克服恐懼的過程。李克強去世有人去送鮮花悼念;上海萬聖節還有人全身貼滿了白紙。其實現在大家是在尋找一些能夠在街頭表達自己觀點的方式。」

《BBC中文網》也訪問去年現場參與者,當時北京中央財經大學大一學生張俊杰,他是去年11月27日晚上一個人在教學樓前舉起白紙,被保安拍下照片。隔天早上他又獨自前往同一地點舉起白紙,5分鐘後就有校方人員前來制止,後來要他簽一份離校承諾書,表示「因為突發疾病需要返回家鄉治療」。返家後遭家人責問,後來他父親以檢測隔離為名,把他騙到南通市第四人民醫院精神科,稱他處於精神分裂症發作狀態,醫護人員為他注射鎮靜劑,早晚要他服用精神科藥物。

認爭民主與人權鬥爭必須堅持下去

另一名Orange(化名)說,去年11月27日看到成都的集會消息,雖然感覺未必能夠做到什麼,但是覺得一定要去現場,「在那個現場,聽到大家敢去喊口號,我真的覺得,當下那一刻的中國社會真的會有所改變」。

目前仍是北京一名在校生的大學生說,據他所知,一些參與白紙運動的青年遭到秋後算賬,失去自由,這些人不應該被人們忘記。他還說,造成這些瘋狂封控以及災難的措施,根源就是中國的獨裁體制,這種體制若不改變,下一場災難可能就在不遠的將來,甚至會更嚴重,所以爭取民主和人權的鬥爭必須堅持下去。

根據統計,去年至少21省、207所高等院校的學生發起了相關抗議活動,遍布華北、華東、華中、華南、西北、東北等中國各大區域。而根據「維權網」統計,整場運動中至少超過有100人被捕,當中能確認名字的有32人;部分人已經獲釋,有人則要取保候審,還有些人仍然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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