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彩虹路中國LGBTQ族群在打壓下夾縫求生 - 新聞

中國近年來在性別多元議題上日益保守，特別是在COVID-19(2019年冠狀病毒疾病)疫情爆發後更加強控管，讓中國的LGBTQ(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及酷兒)族群只能在巨大壓力下夾縫求生。

中國打壓LGBTQ毫不手軟

中國近年來加強對LGBTQ族群的管控與網路審查，繼中國規模最大的多元性別活動─上海驕傲節(Shanghai Pride)2020年無預警停辦之後，中國同志運動先驅之一、成立15年的北京同志中心，在今年5月「因不可抗力」終止運作。在幾個月後的七夕期間，中國多個LGBTQ組織的微信帳號，也在沒有特殊原因下被永久封禁，成為新一波的打壓行動。

其實，性多元與平權議題在中國並非從未露出曙光。中國在1997年將同性戀除罪化；中華醫學會精神病學分會在2001年停止將同性戀列為精神障礙；中國全國人大2019年罕見地公開宣佈，有意見認為同婚合法化應該寫入民法典婚姻家庭編，一度使得同志平權的討論遍地開花，年輕世代十分樂見中國擁護LGBTQ權益的時代終於要來臨了。

不受認可不被承認的族群

然而，事實是，中國法律雖未明文禁止同性間的親密關係，而且社會對多元平權意識提升，但是中國並沒有保護LGBTQ權利的法律、政府沒有公開承認這個族群，而且中國始終沒有停止對這個族群的打壓，甚至在疫情爆發後，加強警方與網路的審查，限縮這個族群的倡議空間。

在2020年中國規模最大的多元性別活動─上海驕傲節無預警停辦後，當時各界就猜測和中國當局向主辦單位施壓有關。隔年，中國有多所大學的LGBTQ社團微信帳號遭到封殺，甚至連披露被封殺名單的帳號都被停號。在這種情況下，北京同志中心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而停運似乎並不奇怪。

雖然遺憾但不意外的命運

根據美國之音(VOA)報導，長期關注亞洲各國LGBTQ運動發展的「國際立即行動」(Outright International)亞洲區方案主任呂欣潔表示，中國過去幾年的各種跡象都顯示，北京同志中心結束營運是不可避免之路，雖感遺憾但不意外。在北京同志中心關閉後，上海驕傲節的創始人之一彭雷(Raymond Phang)向英國廣播公司(BBC)表示，中國最後一個大型的LGBT組織也決定休停了。

其實這幾年，不少中國LGBTQ團體都打算終止營運，因為只要一辦活動就會被關切，相關組織的工作者也經常接到警方來電查問行蹤。在今年七夕期間，北京女同志中心等幾個中國的LGBTQ組織，微信帳號在沒有特殊原因下遭到永久封禁，被視為當局的新一波打壓行動。

只要陽剛之氣不要小鮮肉

除了對倡議組織的直接施壓，中國的管控也遍及公民社會。在中國全國政協常委斯澤夫2020年批評年輕男性追求「小鮮肉」形象後，中國教育部2021年表示，為防止中國男性青少年變得「女性化」，將改革學校體育教育，要讓學生有「陽剛之氣」。中國廣電總局也跟著宣佈，要全面禁止以男男戀(BL)為主題的耽美小說改編劇。

研究中國的市場調查機構「Daxue Consulting」估計，在2019年，中國有7,500萬人自認為是LGBT人口，約佔總人口的5%。但是，目前中國並沒有隸屬官方的LGBTQ團體，性質最接近的是聚焦愛滋病的團體，他們有時會獲得當地疾管中心的資助，並與地方政府和醫院合作，但他們的工作距離倡議或認可LGBTQ權益還很遠。

彩虹路雖漫長但勢不可擋

根據南華早報報導，美國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法學院學者龍大瑞(Darius Longarino)認為，擁有自己的聲量、並根據自我價值觀來倡議社會改革的自主性草根團體，並不太符合現在「黨領導一切」的時代。他表示，許多官方和半官方的聲音，仍然對LGBTQ族群抱有病態的看法，並把他們的存在視為腐敗的外國影響結果。

為了在中國加強控管的夾縫中求生存，LGBTQ族群的組織者除了避免敏感字眼、規避審查之外，也開始向「主流」靠攏。南華早報指出，位於廣州的「同性戀親友會」(PFLAG China)就在2021年改名為「Trueself」，目標是探索新時代的家庭價值觀，讓家庭成為社會和諧的重要基礎。其他團體也紛紛把焦點從廣泛的LGBTQ概念，轉移到青少年的性教育和心理健康。

專家認為，中國的多元平權之路仍然漫長，但是中國的LGBTQ團體即使因為遭到打壓而關閉，族群的交流並不會因此消失，反而會激發出更多新的活動形式。這是因為LGBTQ權益日益受到重視已經勢不可擋，彩虹旗幟代表的不只是LGBTQ族群，更是人類平權的理想，是世界性的包容潮流，在中國也不例外。